第195章 第 195 章(2 / 2)

“……”文柏愣了愣“隻是如此”

“隻是如此。”秋意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一進整理一番,做兩三書堂出來,叫他們也有個可以互相交流的地方,閉門造車總是不美。”

“是。”

待在城南吃過飯後,秋意泊又帶著文榕回了城東,隨意找了家茶樓坐了,而他想見的人也已經在茶樓等著他了。

一個身材豐腴的婦人見他到來,起身行禮道“小婦人見過郎君。”

秋意泊示意她不必多禮,“如何稱呼”

“奴家姓張。”

“張娘子,近日可有什麼好的鋪麵房產——說來。”

小婦人早就知道今日來是做什麼,低著頭道“不知郎君是買來做什麼的”

秋意泊眼睛都不眨一下“家中有小娘子備嫁,要尋一些房產好做嫁妝。”

婦人一聽便鬆了一口氣,這簡單,但她又隱隱有些奇怪——這些事兒不都是應該當家主母派管事出麵的嗎怎麼叫一個俊俏郎君出麵來辦看他的氣勢做派,也不像是管事,不過有錢賺就行,婦人道“西六街有一家胭脂鋪子,與城南相鄰,布置也算是乾淨整潔。”

“哦”秋意泊問道“那為何要轉手乾淨嗎”

婦人連忙道“乾淨的乾淨的,不乾淨小婦人哪敢稟給郎君來聽,這胭脂鋪子也是一位娘子的陪嫁,如今許是家中有事,才要將這鋪子轉手,換些銀錢來使。”

文榕斯斯文文地道∶“可要說實話,若是叫我家小娘子日後丟了醜,可不是銀錢那麼簡單的。”

婦人被唬得一愣,一迭聲的道∶“當真是乾淨的,這鋪子地段搶手得很,小婦人不敢欺瞞郎君。

“那就要了吧。”秋意泊道“文榕,記下。”

婦人和文榕都是怔忪了一瞬啊這……不問價格的嗎

秋意泊自然是要問價格的,但是他又不懂行情,又不會殺價,先確認下來,到時候叫管事上門殺價不香嗎一間鋪子,又不是什麼絕無僅有的地段兒,自然是不急的。

“還有嗎儘管報上來。”

婦人心中一喜,又道“東三街有一家茶鋪正打算轉手,那兒是最熱鬨的地方,裡頭小婦人看過,很是清雅得體,後頭還有一進的院子,原東家造了難,這才要將鋪子轉手,隻是價格上不便宜,要價三千兩,比市麵上貴了兩成。”

"嗯。" 秋意泊淡淡地應了一聲, 文榕又連忙記下了, 秋意泊轉而又問道∶ "可有院子? "

婦人想了想,有些為難地道∶“郎君,這城東的院子可搶手得很,要尋乾淨是有,可兆頭卻不大好。”

她見秋意泊不說話,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說,文榕輕咳了一聲,婦人才急忙說∶“在東二街有一處四進的院子,前頭是吏部尚書家的,如今他家遭了難,想要賣了它好解燃眉之急……行中有貴人發下話來,說不許人去買……婦人也就是這麼一說, 郎君若是有法子, 自然就能拿下來。”

文榕奇怪地道“即有人發了話不許買賣,你又為何要告訴郎君”

婦人手指焦躁不安的搓了搓“郎君容稟,小婦人之前受過張家大太的恩典,若是沒有張大太太,小婦人當年便要與我那小女兒活生生餓死了,張大太太太施恩,叫人幫著小婦人尋了營生,沒淪落到那醃騰的地方,便是救命之恩,如今張大太太落難,小婦人人微言輕,也隻能在這兒與郎君提一嘴,若是郎君有法子,那不是既買到了好院子,又救了人一命嗎?”

這事兒秋意泊知道,張尚書便貶去禮部做了個小吏,又背棄了秋瀾和,不管秋瀾和有意無意,自然多的是人要去為難他,張尚書本就不是鐵板一塊,如今想是遇到了什麼要拿錢擺平的要命的事情來,急著賣宅子救命。

文榕心中冷冷一笑,張尚書這等背主之人,活該落到這個境地中去,卻聽秋意泊道∶“雪中送炭不易,文榕,走吧。”

“郎君”

“去張家。”秋意泊玩味地問道“我們家的勢力,買個院子應該還是容易的。”

"……是。"

文榕心道可能阻止張家救命錢的就是自家的勢力,郎君您要買,那確實是容易。

大大大

兩人方到張家大門口,便見張家門口堵滿了人,人人手中都拿著單據,張家有兩個垂頭喪氣的家丁擱那兒一邊推拒著想要衝進府中的人群,一邊怒罵道∶“明明結賬的時間還沒到,你們來作甚?!我家大人好歹也是官身,你們不要命了嗎"

來人喝道“我管什麼官不官,欠賬還錢,天經地義!便是相公門前,我拿著府上單據,也好進門要賬”

秋意泊方從車上下來,所有人都是一靜,這位角色大家可都認得,距離這位應天府前叫人說書狀告兵部尚書也沒多久,這位可是敢拿著丹書鐵券出來招搖的主兒,誰敢惹他?

秋意泊看了他們一眼,小婦人與守門的道∶“我與大太說好的,我姓張,這位郎君是來看院子的。”

話音未落,忽地從街角衝出了幾個滿麵是血的人,他們身後則是追著一幫子提著大砍刀的人,在場眾人皆是一怔,隨即鳥獸群散,秋意泊下意識就想叫叫文榕去救,卻見最前麵的那個忽然從路邊抽了根木棍來,回身就向追砍他們的人衝了過去。

“你奶奶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張二郎,你敢追殺債主? 還有沒有天理王法!”

追他的人正是張二郎,此前他麵容被血糊了,秋意泊當真沒認出來,他喝道∶“小爺就是王法,你們違背契書不成,還要翻牆進府,打死不論”

文榕沉聲對兩側的家丁道“還不快起救你們家郎君”

一旁的家丁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衝了過去,那手持木棍的人看見張家來人,當即不敢再糾纏,轉身欲跑,張二郎還想再追,卻聽見有人笑道“雖知道我不受歡迎,但也不必拿著刀來吧”

“秋意泊你來做什麼”張二郎一愣。

張二郎撇了撇嘴,將砍刀隨手扔在了地上∶“不是對著你來的。”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不知道他父親的事情,秋意泊也不願提,隻是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家鋪子被人暗中燒了不少,還有人上門打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應天府也不管,這幫子人忽地都上門來要賬——哪有這樣的做生意,按契約給錢,哪有提前半年來的我家自然是給不出的。”張二郎眼中浮現出一些譏諷之色“你不知道”

秋意泊反問“我知道什麼”

張二郎道“我還當是你叫人乾的。”

秋意泊第一個反應是張二郎居然知道,第二個反應則是哭笑不得∶“我像是這樣的人?”

張二郎誠實的點了點頭——是挺像的,不是混不吝的人也乾不出應天府那樁子事兒。

秋意泊一愣,隨即在心中暗暗搖頭,心道他原來做人這麼失敗,他還想著他在外應該是個風光霧月燕京第一美男之類……

張二郎道“既然不是你乾的,你來作甚看我家的好戲”

“我來買宅子的。”秋意泊道“今日我出來采辦,正尋著有沒有好宅子,就聽牙人說你家想要轉手這宅子,我便來看看。"

“你買宅子作甚”

“我要住啊。”秋意泊笑道“怎麼不行”

“行,自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