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第 251 章(2 / 2)

他其實是想割下來吧?!

可他們風雷豹最值錢的也不是耳朵啊!

秋意泊帶著一臉迷之微笑把玩著大黑豹的耳朵,早知道就不急著讓它醒過來了,他先玩個夠本再說,果然大黑豹的耳朵就顯得很有彈性,不管怎麼玩都不會弄痛他的樣子,短得幾乎看不見的絨毛貼著粉色的耳朵,有一種‘真猛男就該用粉色的!’的感覺。

秋意泊玩了一會兒大黑豹的耳朵,默默地從納戒中拿了一條粉色絲帶出來,係在了大黑豹的耳根上,他用留影石給大黑豹留了個影,然後轉而就將絲帶撤了下去,看著大黑豹露出一點的粉色舌尖,又伸出了罪惡的手,捏住了溫熱的舌尖往外輕輕拽了拽。

夜影本以為這道士必然是要趁機給他用什麼馴服妖獸的法寶,哪想到放到他頭上又拿走了,緊接著自己舌頭就遭了殃,他差點就沒忍住給這道士來一口狠的。

難道這道士的目標其實是他的舌頭?

可他們風雷豹最值錢的也不是舌頭啊!

秋意泊又將大黑豹擺出了噶完蛋麻藥還沒過的標準姿勢,心滿意足的打算鬆開手給大黑豹再留個紀念照,正當此時,一雙妖異的眼睛睜了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秋意泊心想要遭,完蛋,一時興起忘記人家好歹也是元嬰期的貓,肯定會戒備他,說不定從一開始就沒中招。

他的手指還在人家舌頭上呢。

夜影正想說話,嘴一合,瞬間還在外麵的舌頭就被自己咬了個正著,他倒抽了一口氣涼氣,兩條血柱嘩的一下就下來了,他垂下眼簾,秋意泊立刻鬆開了手指,舌頭終於被他收了回去。

“你在做什麼?”夜影問道。

秋意泊笑著道:“不做什麼,我懂一些醫術,你近期受了傷,要多吃一點。”

夜影:“這還需要特意看我的舌頭?”

他剛渡劫啊!還是當著對方的麵渡的劫!

秋意泊頷首道:“在我們人修裡,問診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我總要看得仔細了,才好給你對症下藥。”

夜影總覺得這道士是胡說的,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來。

……難道這道士真是個能幫人治傷的?他一直誤解了人家?

他想想也覺得是自己誤解了,以這道士的手段,真要殺他,何必救他?他一開始以為這道士看上了他當坐騎,可現在想想,根本沒必要問他的意思,直接把馴獸環往他脖子上一套,他又能如何?

夜影化作了人形,一手環住了睡到打呼的小黑貓,帶著獸性的眼睛盯著秋意泊,“你真不要我但坐騎?我速度很快,整座森林裡同境界沒有比我更快的。”

秋意泊一哂,他看著對方呈現古銅色的皮膚以及流暢的肌肉線條,他確實是想過,不過此騎非彼騎罷了。“我不缺坐騎。”

秋意泊斯裡慢條地說:“我好不容易來玩一趟,還要帶兩隻貓?那太麻煩了,更何況我還有……霞影,根本不缺坐騎。”

好險,差點直接跟人說他家雲叫‘費得多’了,這名字他自己叫叫算了,他真的不是很想在鹿野林留下一個【曾經鹿野林中來了個十分厲害的修士,名喚秋意泊,他手持疏狂劍,腳踏一朵七彩祥雲,據說那朵七彩祥雲乃是取無定奇霞而成,叫什麼?叫費得多。】這樣的傳說。

秋意泊微微一笑:“如我這般,並不缺天材地寶,也不缺靈石丹藥,我在追尋我的道途,夜影道友,道孤且獨,勿要亂我心境,叫我多有牽累。”

有句話說得好,家貓哪有野貓香。

夜影聽得秋意泊認真答他,便也露出幾分認真之色,聽罷他遲疑地道:“……多謝?”

秋意泊指點道:“這時候應該說‘原來如此’,或者‘我們素昧平生,道友卻願意出手相救,是在下多疑,還望道友見諒’。”

夜影:“……哦。”人修真麻煩!

但夜影知道,他以後是必然要走出鹿野林的,外麵是人修的天下,他必須要學會怎麼像人修一樣說話。

夜影懷裡的小貓咪嗚咽了一聲,從睡夢中醒來,一臉懵逼地看著秋意泊與自己親爹,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反正擾得自己沒睡好,於是又氣又凶的對著親爹就是一口,夜影臉都黑了,拽著小黑貓往外扯:“鬆口!”

“喵嗷嗷嗷——!”小黑貓從喉嚨裡發出了一連串叫聲。

“你早斷奶了,鬆口!”夜影臉更黑了,還是秋意泊拿了一條油炸小魚乾把小黑貓勾得鬆了口,夜影的胸前卻留下了好幾個牙印,秋意泊看著隻覺得人形和原形各有各的趣味,他笑道:“你是它父親?它母親呢?”

夜影看樣子是很想上前踹一腳正在把小魚乾嚼得嘎嘣作響的小黑貓:“死了。”

秋意泊再度問了一個不太好回答的問題:“那你還給他喂奶?”

夜影一字一頓地道:“我是雄性,沒有奶。”

“那……?”

夜影僵著臉說:“它娘生它的時候被照夜獅那賤畜攻擊,死了,我意外發現它娘的屍體還有它,沒辦法隻能抓了幾隻母豹子給它喂奶,沒想到這崽子可能是被嚇著了,不是我的氣味它就不吃,我隻好把奶塗在身上讓它適應……我第一次帶小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斷奶,結果就養成了這副德行……我們一族從古至今都是雌性帶崽的。”

“原來如此。”秋意泊笑道:“你也是辛苦了。”

說罷,夜影看見麵前多了一個油紙包,裡頭散發著香香的魚的味道,秋意泊道:“這是我做的油炸小魚乾,味道很不錯,看它那麼喜歡的樣子應該很對你們的胃口。”

“多謝。”夜影將紙包收下了,卻沒有吃。

待小貓咪乾完小魚乾,又衝到林子裡去解決了一下五穀輪回的問題,一人兩貓又再度開始了旅途,小黑貓知情識趣地跳進了它爹的窩裡,秋意泊一路上就聽見小魚乾被咬得嘎嘣脆的聲響,疏狂劍也從天上落了下來,跟著一道嚼了起來。

最終就演變成大家一起死磕香炸小魚乾,然而對於秋意泊的庫存而言,這顯然還是九牛一毛。

磕完了小魚乾,秋意泊又覺得膩歪,想要來點清甜爽口的,然而短短一天內青乳果他就有些膩歪了,小黑貓也是如此,一人一貓看向了夜影,夜影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認命地道:“水果?”

“喵嗷!”

“要酸甜的。”

夜影抬頭在空氣中嗅了嗅:“附近有樹莓,在原地等我!不許亂跑!”

後麵半句話明顯是說給小黑貓聽的,奈何秋意泊居然和小黑貓一起乖乖巧巧地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夜影一開始也沒發現不對,人都躥出去了才意識到剛剛秋意泊居然也跟著點頭……莫名就有養了兩隻崽子的心累的感覺。

不過好歹新的崽子還是有自保能力的,比另一隻好那麼一點。

就是感覺也不太聰明就是了。

夜影依靠優秀的嗅覺采了一大包的樹莓,能化作人形後五根手指比爪子而言要方便的多,不會在咬的時候被樹莓的刺紮傷嘴了,也可以戴納戒了,至於靈力夜影還是不考慮的,靈力來之不易,要運用在關鍵的地方才行。

秋意泊這頭當真還就老老實實地抱著小黑貓在原地等,一會兒逗逗疏狂劍一會兒逗逗小黑貓,隻覺得生活美滿,忽地,他看向了東南方向,有什麼人或者妖獸要過來了。

不過幾個呼吸,便有一道紅色流光與一道金色流光自天空中一閃而過,紅色流光為金影所擊中,急速落了下來,正巧就在距離秋意泊百米之外,紅色流光是一個人修,而金影則是一隻金燦燦的大鳥,雙方都在元嬰後期,人修似乎已經重傷,而金鳥也好不到哪裡去,雙方根本沒有注意到到秋意泊的存在,眼中都隻有對方,互相廝殺了起來。

秋意泊給自己套了一層禁製,他倒是無所謂,就怕小黑貓被嚇到,金鳥厲嘯了一聲,喝道:“將我孩兒還來!”

“做夢,既然已經到了我的手上,你若想要回去,那就做過一場,你若能殺了我,自然能帶你的蛋回去!”人修撇了撇嘴,今時不同往日,鹿野林可沒有什麼人修必須要穿門派服飾的規定,秋意泊也看不出來對方是不是友軍——那就不救,再看看。

勝負未分,他現在出去,很容易被認為是來撿漏的,彆到時候一腔好意喂了狗。

聽著也不太像是個好人的樣子。

秋意泊悠哉悠哉的想著。

突然之間,秋意泊的神色變了,或許太安靜了,他又察覺出一絲異樣。並非來源於外界,而是來源於他的內心。

——施恩於人,此後若能得一友人,不論結局如何,也是難得的體驗!

——生死有命,與我何乾?不必出手。

——強敵當前,何不一戰淋漓?

——那金岫出雲鳥難得,若是能取它尾羽絨毛製成法袍,必然有意外之喜!

這四個想法幾乎是同時冒出來的,秋意泊仔細地品味著它們,手掌仍是不緊不慢地撫弄著小黑貓順滑的背毛。

好有意思。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山洞,他對夜影起了色-欲之心,第二次是如今,他體內道統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正在互相掣肘,靈氣微微有些紊亂,卻還在可控製的範圍,若不是秋意泊此刻幾乎處於一個極其平靜的狀態,否則根本沒有辦法察覺到如此微妙的變化。

太上忘情後來居上,穩坐釣魚台,而紅塵訣、淩霄訣、無悲齋都是各有各的打算,它們都希望能將太上忘情拉落下馬,然後……讓他聽它的。

秋意泊仔細一想,隻覺得這四條各有各的道理,合情合理,若不是察覺到了它們,他恐怕隻會以為是自己想這麼做的。

可若是他自己想這麼做的……他剛剛已經否決了不是嗎?不管人修也好,妖修也罷,他們之間是善是惡,和他沒有一星半點兒的關係,他隻想安靜地等夜影帶著酸甜的樹莓回來,並沒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道統原來是會影響人的心性的嗎?

秋意泊側臉想了想,輕輕地磕了一下自己的下唇,輕笑了起來。還是那句話,雖說它們的要求合情合理,但他憑什麼要做呢?他難得出來一次,他為什麼要自尋麻煩呢?

如果他們打得一死一生,然後安靜地離去,秋意泊也不會攔那人;如果他們決定過來圍攻秋意泊,他也不會坐以待斃;如果他們兩敗俱傷,秋意泊也不會去撿這個漏;如果他們皆殞命於此,那秋意泊也不介意去打掃個戰場。

這才是他想的。

秋意泊突然感謝起了他的便宜師傅朔雲道君,朔雲道君雖然與他不過一麵之緣,可多虧了他那個問心境,秋意泊才有了時時自問的習慣,能夠敏銳的察覺自己的內心需求,否則也沒有那麼容易去否定這些突如其來又合情合理的想法。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可以,但沒必要。他也秉持著這樣的想法,故而當‘沒必要’的想法出現並給予他不同尋常的‘必要’的強烈欲-望的時候,才會讓他那麼感覺異樣。

夜影在察覺到有人來的時候便立刻停止了采摘,匆匆而回,他已經察覺到了有兩名元嬰後期的修士正在廝殺,他急切地去尋找秋意泊與他那個蠢崽子,等到看見他兩安然地坐在禁製中,一人一貓都捧著一個巴掌大的紅豔豔的果子一邊啃一邊看不遠處的戰鬥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秋意泊答應他一步也不離開,便當真一步都不離開。

夜影上前,秋意泊便打開禁製放他進來,他低聲問:“如何?”

他是問秋意泊有沒有意思來個黑吃黑。

“挺精彩的!”秋意泊快速給夜影分析了一波劇情:“紅衣修士偷了鳥蛋,導致那金岫鳥出來追擊,結果打了一半我才聽出來原來是金岫鳥和紅衣修士從小時候就是好友,兩人青梅竹馬,紅衣修士家中得知後要抓金岫鳥做靈寵,紅衣修士卻乾脆為她叛出家族,不料數百年後兩人感情失和,最終反目為仇,如今紅衣修士偷拿了鳥蛋,金岫鳥才出來追殺他。”

秋意泊說到最後,下了個定論:“是夫妻反目家庭矛盾慘案!”

夜影:“……”啊?

誰問他這個!

夜影:“我是說,兩人已雙雙重傷,可要我為你殺了他們,取回寶物?”

秋意泊搖了搖頭:“不必……說起來你不是說采樹莓去了嗎?樹莓呢?”

夜影:“……忘了。”

一人一貓都忍不住怒目而視,夜影默默地說:“你們不是已經吃上了嗎?”

秋意泊強調道:“這是我的!我早就吃厭了!說好的酸酸甜甜樹莓呢!”

夜影:“……那我再去采。”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