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第 267 章(2 / 2)

他輕輕地笑了笑:“有些人甚是可笑,與你們那位少君相處百年光陰,仍看不透他是何許人,我與他不過相識幾日,卻能看得透。”

“癡夢做的?!”血華真君愕然道:“這怎麼可能!”

“如何不能?”金虹真君忽地身形一閃,便已然到了血華真君麵前,他一手便掐住了血華真君的頸項,正欲下殺手,卻又沒有動手,他微笑道:“他向來心軟,你待他好,他便心軟想放了你,可惜還是算錯了你們師門情誼,他叫你來見我,便是想引我殺血河,再將你調開,也好保你一命,偏偏他沒料到血河出手便要了他的性命……”

血華真君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胡說!癡夢不會的!他全心全意為我宗門謀劃,百年不曾懈怠,日後他便是我血霧宗之主,又為何要叛門!”

“以他之能,又怎麼會是個寂寂無名的散修?難道你望來城有此破天運勢,隨手抓一人便是天賦絕佳手腕過人之輩?泊少君便是淩霄秋意泊,秋意泊便是泊少君。他有好好地正道天驕不做,為何要做你這邪道少主?他算儘了你們,也算儘了我……”金虹真君歎息了一聲:“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不會的!癡夢怎麼會是秋意泊!”血華真君不敢置信:“他的……啊——!!”

金虹真君並未理會她,一手吐力,血華真君周身湧出無數陽炎將她吞噬而入,血華真君身上爆開了一道血紅霧氣,那些陽炎卻像是看到了什麼絕世美味一般瘋狂撲向了血色霧氣,不過幾個眨眼之間,血華真君就此殞命。煞然血氣染紅了金虹真君兩袖,他不以為意,他目中隱隱有冰霜之意,他道:“你望來城殺我子嗣、屠我摯友,此仇,王某必報。”

血河真君目眥欲裂:“血華——!”

金虹真君淡淡地道:“不必著急,下一個便是你。”

***

望來城地下,流宵真君與血霧真君已呈膠著之勢,離安真君長劍在手,毫不猶豫地劈開了傳送陣,血池沸騰,禁製鬆動,池中怨氣陰氣幾乎凝成了實質,離安真君麵不改色,劍芒吞吐,凝成成一柄滔天分海之劍,光刃自天而落,攜浩瀚威然之勢將血池一劈為二!

血淩真君早已被驚動,此時陣法一破,他的元嬰化作一道血光自池中撲來,離安真君早已料到,他已是渡劫中期,對於一個合體期的元嬰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劍氣縱橫之下,血淩真君不過頃刻之間便被製住,離安真君沒有殺他,他還需要留著他的元嬰,後頭也好問問血霧宗的訊息。

不出手則已,出手便要鏟草除根。

臨來之時,淩霄真君特意與他們見了一回。其中他最放心的便是秋臨淮,事涉秋意泊,秋臨淮必然會做的滴水不漏,但他到底輩分小,故而淩霄真君還是要囑咐離安與流宵——秋意泊不管是因為何種原因加入血霧宗成了少君,但望來城既成,秋意泊便是無罪也要沾三分汙名,故而此去望來城,務必斬草除根。

泊少君這個身份決不能留下。

說穿了,血霧宗若是隱姓埋名,淩霄宗也不願憑空就去除魔衛道,可有了秋意泊這麼一攪合,淩霄宗就必須去了——哪怕就是為了救秋意泊,也得去。

天空之中的血水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憑拖之力,傾瀉而下,離安真君沒有在意它們,汙穢之物,他沾一絲都覺得臟,可正在此事,已經毀壞的傳送陣忽地又亮了起來,傳送陣之上,空氣扭曲,此處的光芒仿佛被黑洞吸取一般,呈現出了漩渦狀,深沉的藍色從中心點蔓延而出,形成了一道鏡門。

鏡門後是就九重環島,無數華美的宮殿屹立其上,仙氣盎然,美不勝收。隨即便有一隻巨手自鏡門而出,一把抓向了血淩元嬰,離安真君眼睜睜看著,不是他不想攔,而是無法阻攔。

威嚴莫名之聲自鏡門中傳出,甚至還是帶著一點笑意的:“血霧,是何原因,竟叫你將血淩送上?此前不是不肯嗎?有血淩補充,我想必又能更進一步。”

在場眾人神色驟變,連血霧真君也不例外。

秋臨淮不動聲色的將秋意泊拉到了身後,若是此人動手,他便是拚命也要將秋意泊送出——不是他不想保泊意秋,隻不過他隻能二選一,選秋意泊兩人都能保住,他自然是要選秋意泊的。

秋意泊眉頭皺了皺,這就是傳說中的外域中人?這修為……他根本感知不到,可見已經比他高出至少三個境界了……三個境界,大乘往上,陽神期。

他陡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忘記了很久的原著劇情,本界本非是唯一一個世界,這狗日的作者為了換地圖方便,是用的三千世界的背景,本界叫做淩雲道界,近千年沒有修士突破煉虛合道境界,奇石真君與孤舟真君或許也察覺出來,決定去外界尋找機緣——但原著裡也沒說龍傲天做了什麼,反正當龍傲天開始修行的時候本界就又有煉虛合道修士了。

他現在就想罵娘,作者怎麼就不寫得清楚一點?

不,現在問題不是這個,而是絕不能讓這名陽神修士真正的來到本屆,否則他的修為在本屆就是秒殺——就如同他是化神,膨脹一下覺得自己手段儘出能打高一層的合體真君,故而他對血華和血淩兩位真君無甚恐懼感,但是對於渡劫期的血霧和血河敬而遠之,就是這個道理。

如今這個陽神一來,在場若有大乘修士說不定還能拚一把,一群最高渡劫還玩個錘子,那還不是滿級大佬回了新手村,殺他們跟殺新手村裡的老母雞一樣!

血霧真君一手對著流宵真君比了一個手勢,鎮定地道:“血淩叛門,罪不容誅,便隻能以他無用之身來做有用之事,道君還請見諒。”

那聲音還有些訝異:“哦?血霧你老謀深算,怎的自己師弟叛門了才發現?”

血霧真君揚聲道:“是我失責。”

那聲音輕輕笑了笑:“即使如此,我便笑納了,說來,近日可有什麼好根骨的弟子?聽聞下界分宗弟子數量一直很穩定,可見你經營有方。”

血霧真君道:“多謝道君。”

那聲音似乎無法看見這裡發生了什麼,居然還和血霧真君聊起了日常,那種高高在上的垂問,仿佛多問兩句就是血霧真君無上的榮幸:“也罷,你好生留在下界,再有五百年,我便稟報掌門,讓你回上界好生修煉——隻不過,下界難道匱乏至此,你也需好生尋覓尋覓,若是一個天靈根都沒有,我也不好開口。”

“是,我必儘心儘力。”血霧真君答道。

“好。”那聲音應了一聲,隨即鏡門潰散而去,那令人生恐的氣息也隨之消散。

流宵真君奇怪地看著血霧真君:“我還當你要呼救。”

“為何?”血霧真君微微一笑:“道友也未太過看輕我了。”

秋意泊探出了個腦袋,高呼道:“師傅,師叔!你們彆打了,坐下來商議一番如何?”

流宵真君側過臉去,罵了一句:“閉嘴。”

血霧真君嘴唇動了動,看起來也很想罵這一句,流宵真君罵了,他也就不說了。

血霧真君放眼望去,血池已毀,血淩身死,血河、血華也凶多吉少,他與泊癡夢相處百年,他是什麼樣的手腕,心中還算是有點了悟:“淩霄宗可是攻上我血霧宗了?”

“是。”流宵真君淡淡地道:“今日已不能善了。”

血霧真君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也微微頷首。他突然道:“癡夢。”

泊意秋應了一聲:“師傅有何吩咐?”

血霧真君道:“此前與你說的話可要記著。”

泊意秋一愣,卻見血霧真君一手一揮,他的身後陡然出現了一道鏡門,流宵真君神色一變,身旁無數花雨噴湧而去,可還是晚了一步,血霧真君已然倒入了鏡門之中,花瓣跟隨而入,卻無法再攔住血霧真君。

流宵真君瞪著那鏡門,隨即看向了泊意秋和秋意泊,閃身便出現在了他兩麵前,秋臨淮很知情識趣的讓開了一步,流宵真君雙手伸出,一人照著頭皮來了一下,將兩人打得臉朝地摁進了土裡。

流宵真君寒聲道:“叫誰師傅呢!”

“我在這兒幫你們收拾爛攤子,你們倆插什麼嘴!有能耐彆向宗門求救啊!”

秋意泊舉手:“師叔,不是我叫的,我好好修煉突破感悟,沒有拜邪道……啊——!”

流宵真君一腳踩在了他背上:“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