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第 359 章(2 / 2)

“稍等。”秋意泊數了一下納戒:“不多,兩萬枚,一枚造價是十萬極品靈石。”

十萬極品靈石,就能對對方煉氣化神期弟子造成極大傷害?

怎麼跟做夢一樣。

要知道一件普通的化神期法寶的價格都在兩三千萬極品靈石,這不比派個化神期弟子去來得強?

秋意泊以為淩霄真君不說話,還以為他覺得貴,然而他是真的有點窮,急需大量靈石或者天材地寶,宗門打算和仇家對毆,還是幫他便宜師傅報仇,他資助點是應該的,但全讓他出他確實也沒有那個實力,十萬極品靈石差不多就是成本價了——他煉器直接不算錢。

他連忙道:“掌門師叔,這可真的是成本了,這一款其實是針對煉氣化神的,我怕他們不講武德,往低級弟子裡塞個化神修士搗亂,我還有一款便宜的,隻針對煉精化氣期,那也是一發致命,就是對

煉氣化神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跟刮痧一樣。”

淩霄真君:“……刮痧?”

秋意泊解釋道:“就是刮痧,凡人要是生了病就用竹板或者骨片沾了酒在背上刮,刮出點毒氣來,要是郎中手藝好,連皮都不會破。”

淩霄真君這才恍然大悟,不禁為這貼切的描述笑了起來:“這又有多少?”

“這要少一些。”秋意泊道:“畢竟我的想法是咱們淩霄宗有這……”

秋意泊拍了拍榴彈:“……就夠了,一發下去又能傷煉氣化神又能全滅煉精化氣,他們低級弟子恐怕練的都是赤血錄,用另一款恐怕他們化血而逃,但是用這就足夠了,就算是化作血霧也能全燒完了。”

淩霄真君想了想,笑道:“好。”

他看了一眼秋意泊有些希冀的神情:“長生,你放心,我們淩霄宗這些靈石還是有的,阿濃在蒼霧道界也替我們賺了不少,一會兒你跟我去取便是。”

秋意泊瘋狂點頭,他窮死了。

淩霄真君心中暗暗搖頭,虧得這幾代淩霄宗都攢下了不少,最近又有秋意濃貼補,否則還真養不起秋意泊了。不過說起來秋意濃也就是秋意泊,說到底還是他自個兒在養自個兒,鬨得小孩兒赤急白臉的也犯不上。

淩霄真君笑嗬嗬地說:“走吧,我帶你去藏寶殿看一看。”

秋意泊眼神一動,方想說什麼,淩霄真君就擺了擺手:“你隨意挑了就是,哪怕搬空了我也不說什麼。”

“師叔,這我可當真了?”

“好。”

秋意泊滿載而歸,淩霄真君一語定音,果然秋意泊的窮最後都會變成淩霄宗的窮。

秋意泊在山上逛了一圈,該閉關的還在閉關,有些人則是已經跑去遊曆了,連秋懷黎都去了蒼霧道界,導致秋意泊也找不到什麼人吃個飯拉拉家常什麼的,秋意泊在山上歇了幾天,將洗劍峰頂掃撒了一番,將事情都交割清楚後便下山了。

秋意泊進到春溪城的時候還有一瞬間的茫然感,因為他並不知道該到哪裡去,他有目標,調查為何朔雲道君死後再無道君,天地同悲又是什麼意思……可這是好找的嗎?一點頭緒都沒有。

秋意泊覺得最好的辦法是再找找有沒有什麼機緣,可惜春溪城早就被他薅空了,他在街上逛了好幾圈買了不少雞零狗碎,也沒觸發點什麼來,他想了想,按照原著秋傲天拿取了機緣重新開始修道後就拜入了淩霄宗,淩霄宗是秋意泊的老家,自然也已經薅得乾乾淨淨了,下一站他去了哪?

秋傲天雖然可以重新修道了,但他破碎的丹田和經脈還是沒有完全治好,待從外門遠山書院畢業後就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日常接取宗門任務掃撒之類的,然後他決定下山尋求機緣,臨走之前接了個護送的任務,跟著其他外門弟子一道將一些東西送去了太虛門——似乎是因為太虛門一位真君過整壽還是突破境界怎麼的,反正淩霄宗送了點賀禮過去。

行吧,他也去太虛門,反正金虹師叔在,讓金虹師叔指派個弟子帶他轉轉也行啊!

總比秋傲天當時一個人蒙頭亂竄來得快吧?

秋意泊也不講究什麼拜帖了,反正金虹估計也不介意他沒有拜帖,他連借口都想好了,鏡湖秘境被他養得挺好,他去尋金虹問點風雅之事,看看怎麼布置鏡湖秘境!

也怪鄭重了,畢竟是一個秘境的事情嘛,秋意泊往裡頭養魚說不定以後就養出龍來了,養點鳥指不定就變鳳凰了,當然鄭重!

秋意泊說走就走,說起來他還沒有正兒八經去過太虛門,春溪城到太虛門那一段兒路都沒走過,沿途欣賞欣賞風景也不錯——機緣這種事情,急也沒用。

春溪城一出城後便是群山,隻有幾條羊腸小路,畢竟平時大家都靠飛的,走的

人並不多。秋意泊挑了一條方向對的路就坐在霞影上慢吞吞地貼著地麵飛了起來,順道把許久沒出來撒歡的疏狂劍給放了出來。

疏狂劍一出來就貼著他狂蹭了一圈,隨即展開雙翅飛入天空,悠遊自在,好不暢快。

秋意泊看著它的身影也忍不住泛出了一絲笑意,他吹了一聲口哨,疏狂劍聽聞哨聲,還未如何呢,就聽有人‘哎’了一聲,一人一劍啪嘰一下就摔在了秋意泊麵前不遠處,那修士看著年輕,手上緊緊地握著劍柄,形容狼狽:“昭明!昭明你怎麼了!快停下!”

那把金色的長劍拽著他的主人一路到了秋意泊麵前,疏狂劍嗖得一下就落了下來,抬起尖銳的鳥喙就要啄對方,秋意泊一手將它的嘴捏住了,劍主猝不及防之下與秋意泊對視,臉上泛出了大一片紅暈,結結巴巴地說:“前、前輩……”

秋意泊輕笑道:“不妨事,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劍嗎?”

修士連忙點頭,鬆開了手中長劍,那把劍非常乖巧地懸停在了空中,秋意泊拍了一下疏狂,疏狂劍哼了一聲就又飛走了,他握住了劍柄恒於膝上,兩指在劍身一拂而過,一抹金白火焰在劍身上亮了一瞬便又消失了,劍身上原有的裂紋刹那間消失無蹤,那修士看得目瞪口呆:“前、前輩……”

秋意泊頷首道:“是一把好劍,都有劍靈了,好好對它。”

修士連忙解釋說:“這是我師傅曾用的……”

秋意泊微微搖頭,膝上長劍陡然之間落到了修士跟前,秋意泊便又慢吞吞地往前飄了,修士不禁看著他的背影,見方才那隻神氣極了的仙鶴自天上落了下來,試圖猛啄那位前輩,又被那位前輩捏住了鳥喙往裡頭塞了一條小魚乾,笑眯眯地把仙鶴攬在懷裡順毛。

“是……是遇到神仙了嗎……”修士喃喃道。

秋意泊才不管這個,畢竟於他而言隻不過是舉手之勞,那柄劍確實非常有靈性,傷得重了知道及時找他救命,否則他也不會出手相助。他欣賞的是劍,又不是人,管他嘴裡說點什麼呢。

反正是誇他的又不是罵他的。

憑良心說,春溪城外的風景不差,可秋意泊看慣了仙山美景,走了一會兒還好,走多了就覺得有些無聊了,他吹了聲口哨,棄了霞影不用,腳尖一點,恰恰好落在了疏狂背上,疏狂瞬時變幻成一柄青藍長劍,帶著他化作一道流光掠過天際,向著太虛門的方向而去。

秋意泊許久不曾禦劍,偶爾禦劍一次也覺得暢快,太虛門的剪影在他眼中迅速放大,填充色彩,又衍化細節,不多時便連小亭中懸掛的薄紗都清晰可見。

那是一片紫色的山脈,太虛門便屹立於三座高峰之間,山峰有瀑布垂落,落入了下方深不見底的幽穀,水霧彌漫,更顯其中仙島奧妙,乍一看之下倒是與青蓮劍派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但比起青蓮劍派優雅疏狂,太虛門更為精致雍容。

不愧是法修的門派。

秋意泊在山門外不遠處落下了,重新換上了霞影貼地飛,畢竟不打招呼直接禦劍進人家宗門那叫做闖山,是尋釁挑事,很快他便見到了太虛門的山門,兩個守門弟子見他來了,便拱手道:“不知是哪位前輩當麵?”

秋意泊道:“我乃淩霄宗長生,前來求見太虛門金虹真君。”

秋意泊得證真君的事情已經隨著天榜的結束而傳開了,那兩人有些驚訝地看著秋意泊,隨即便道:“真君還請稍候,弟子這就去稟報!”

正在此時,有一清爽乾脆的女聲道:“不必了。”

秋意泊聞聲望去,便見山門中有一女修拾級而下,一身鵝黃衣裙,眉目清麗,又帶著一分難以言喻的銳利,她笑道:“晚輩拜見長生真君!”

秋意泊也笑:“凝姐,你怎麼來了?這麼巧?”

秋凝黎已是元嬰後期修為,她道:“不知道怎麼的,心有所感,突然想出來走一圈,就撞見了你來……”

她側臉吩咐道:“我帶長生真君進去,金虹真君有言,長生真君來尋他不必通報。”

“是,秋師叔請!”兩名弟子立刻道。

秋凝黎頷首道:“還不快進來?”

秋意泊三兩步就到了秋凝黎身邊,伸出一手來,秋凝黎便將手放了上去,秋意泊瞬時感知了一圈,道:“境界好穩,我還當凝姐你一時半會兒出不來了呢!”

“少咒我。”秋凝黎領著他往裡麵走,秋意泊則是開始掏納戒,他以前用的元嬰期法寶還有不少呢,都是頂好的,秋凝黎一個法師,得多弄點法寶護身才行,他還記得他有個能加快念咒的套件……乾,當年賣了。

秋凝黎還沒說話呢,就被秋意泊塞了一堆東西,秋意泊道:“凝姐你彆嫌棄,都是我之前用過的。”

“不會。”秋凝黎言簡意賅,乾脆利落收下了東西,反手給秋意泊也塞了個納戒:“你不是愛玩煉器嗎?給你倒騰了些天材地寶……說起來,十哥的事情我知道了。”

秋意泊頓了頓,秋凝黎卻拍了拍他的肩膀,目有冷意,隨即又溫潤了下來:“他心術不正,以後不必再提他……虧得是你發現的。”

秋意泊反問道:“凝姐,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秋凝黎奇怪地說:“難道還怪你發現他行為不端?泊弟,你好歹也是位真君,這話你也能問的出口?你真君是天上掉下來白撿的嗎?”

秋意泊摸了摸鼻子:“關心則亂。”

秋凝黎頷首:“這還差不多。”

“對了,凝姐。”秋意泊默契地揭過了這一茬:“要不要我替你做個本命法寶?我出手你放心。”

“不麻煩的話。”秋凝黎一口應下:“就是天材地寶方才都給你了,你看著辦。”

秋意泊倒抽了一口涼氣:“倒也不必這麼實誠都給我吧……”

“難得見一次,不給你給誰?”秋凝黎想了想:“我不想要那種……我要威力大的!”

秋意泊秒懂:“懂了!”

是近戰法師!

秋凝黎微笑了起來,也不帶他去逛什麼風景,直接領著他上了金虹真君所在的紫雲峰,一路上自然是暢通無阻,秋意泊還見到了幾個眼熟的麵孔,似乎有一個是當年一道上學的同門,這麼多年不見,原來是一直貓在太虛門了。

王思欣……似乎是這個名字。

她目前是元嬰前期,卻是一個虛浮的元嬰期修士,秋意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應該是磕了結嬰丹的,與秋凝黎這樣穩紮穩打的元嬰不可同日而語。她目光有些奇怪,秋意泊也不放在心上,含笑對她點了點頭,算是全了一點故人情份——雖然關係不咋滴,還做過仇家,秋意泊也一直看不上她,但與她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每一次見麵或許都是最後一麵,秋意泊不吝嗇給予一些虛偽的善意。

秋凝黎將秋意泊送到一醉宮門口便道:“我先回去了,一會兒若是沒有什麼要緊事就來紫霄宮尋我,我請你喝酒,我最近釀了幾壇子酒很是不錯。”

秋意泊笑道:“我也搜羅了不少好吃的。”

兩人對視一眼,是心知肚明的目光,默契一笑後便分開了,秋意泊仰頭看著匾額,一醉宮這名字倒是好,一醉宮守門的弟子已經上前來要領著他進去了,見他收回了目光便道:“真君,老祖有請。”

秋意泊邁入宮中,便見金玉琳琅,灼灼燦爛,他順著宮殿的走廊一路到了最高處,那是一座懸空的平台,有一人倚在塌上,旁邊精致繁複的香爐中飄出了嫋嫋香煙,又隨著風散去了。

滿殿都是縹緲的香氣。

金虹真君不曾回

頭,隻道:“今日恐怕是要下雨了。”

秋意泊眉峰微動:“不光是要下雨,恐怕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

“金虹師叔,我第一次到太虛門來,也不必這麼擠兌我吧?”

金虹真君回眸輕笑:“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