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第 414 章(1 / 2)

“長生。”忽地有人喊了一句, 秋意泊應聲抬頭望去,便見右上方的窗不知何時已經開了,露出裡麵輝煌璀璨的樣子, 有一人坐在窗前, 正笑意盈然地看著他們:“上來。”

“金虹師叔?”秋意泊和溫夷光都不約而同地看著那人,秋意泊眼中寫得是‘好巧啊’,溫夷光眼中寫著的是‘讓我死’。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半夜套一個築基期麻袋結果被人抓了個正著更尷尬的事情嗎?尤其是這個人還是隔壁宗門的真君,嚴格來說算是長輩。

對於溫夷光來說可能已經沒有了。

溫夷光默默地低下了頭,他認得這位,太虛門金虹真君,和秋意泊關係很不錯,當時在望來城也多虧了他出手, 但他不想說話。

那築基修士已經昏過去了,秋意泊和溫夷光下手還算克製,畢竟沒打算出人命, 不過這人至少得在床上躺個兩個月才能好,秋意泊拉著溫夷光上了去, 待他們兩一站定,這間房子便憑空而起, 化作了一艘飛舟,滿城燈火在他們眼中急驟縮小, 秋意泊看了兩眼, 此處金碧輝煌,雅俗共賞,柔軟的地毯踩上去就跟踩在雲朵上一樣,地毯上有些痕跡,一看就知道之前站著人, 隻不過為著他們要來而退走了,他不禁調侃道:“師叔你這麼會享受?”

金虹真君應該是一開始就在的,否則他絕對會察覺到,這地方八成是什麼高檔飛行餐廳酒樓之類的,有隔絕神識探知的功效,現在客人齊了,自然也就上天了。

“坐……說說,怎麼回事?”金虹真君看著秋意泊和溫夷光,秋意泊不必提,溫夷光他也認得,知道和秋意泊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便也懶得客氣什麼。他笑吟吟地看著秋意泊:“你們一個渡劫真君,一個合體真君,大半夜的套一個築基期的麻袋?也不嫌丟人?”

秋意泊一臉理直氣壯,半點不臉紅:“就是我套的,怎麼了?他搶我們東西!”

金虹真君微微挑眉:“……嗯?”

這也能搶?

他滿臉寫著難道不是你們倆下套?

一個溫夷光或許不會乾這種事,但加上秋意泊就不一樣了,秋意泊絕對做得出來!

秋意泊拉著溫夷光坐了,隨口解釋道:“之前有點劫數,才給鬨出來的。”

金虹真君一手執杯,低頭緩緩地飲了一口道:“原來如此,那東西找回來了嗎?”

秋意泊雙手一攤:“早被賣了。”

那築基修士昏迷之前秋意泊問了法衣的去向,法衣當然是早就被賣了,重點是還賣了個低到丟人的價格——一塊極品靈石。

人一看這法衣是化神境界,一個築基修士來賣,正經鋪子誰給自己找這麻煩啊?這不就隻能去黑市上賤賣了。去黑市也就算了,問題在於買家還差點把這個築基修士給黑吃黑了,隨便拋了一塊極品靈石當做打法叫花子。

溫夷光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不存在。

——他現在想打一頓秋意泊。

金虹真君不禁覺得好笑:“大費周章就為了套個麻袋?”

金虹真君知道秋意泊的德行,彆的可能還好說,如法衣這等貼身物品,隻要過了二手他就不可能穿上身。

“不然呢?”秋意泊隨手拿了金虹真君麵前還未動過的茶盞喝了點茶潤潤喉,微燙的茶水是最好入口的時候,舌尖品到一絲甘苦,滿口清香:“這茶好,師叔分我點……可能是年紀大了,要積點德?想想也就算了。”

“你才幾歲?這就想要積德了?”金虹真君輕笑了起來。

秋意泊笑道:“我也是快五百歲的人了,放凡間都該作古好幾回了。”

金虹真君眉目一動,他似乎聽出來什麼,側臉看向溫夷光:“溫師侄,我看今日你們一路奔波,不如去休息片刻?”

溫夷光點了點頭,立刻起身,半點不耽擱:“多謝真君。”

溫夷光一走,金虹真君優雅地交疊雙腿,神態閒舒自然,他看著秋意泊,笑意盈然於眉:“我之前就想著你會如何,沒想到這麼快……”

“打住。”秋意泊抬眼看去:“不聊這個,不然我回頭打師叔一頓傳出去就不太好了。”

“能耐了?”金虹真君笑道:“試試?能讓你出了氣也好。”

“不好。”秋意泊道:“沒事打一頓師叔我又不是有病……等我緩過來再給您來道歉?你直說吧,看中了什麼?也省得我再愧疚幾日。”

金虹真君大笑了起來,連雙肩都在顫抖,他眉眼微抬,那雙眼睛浮過了一抹漂亮的金輝:“沒事就好,想做什麼就做,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若是熬不過去死了,臨死前想到還有那麼多想做的事情都沒做過,豈不是虧得連眼睛都閉不上了?”

“不必擔心我。”秋意泊含糊地說:“已經有眉目了,就是風險有點大,過去了就好。”

金虹真君反問道:“可是你之前說的那仇家?”

“嗯?什麼仇家?”秋意泊疑惑地看著他,隨即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你說那個?跟你開玩笑的……我都殺不了的人,要師叔你去做什麼?給人送菜?”

金虹真君輕輕笑了笑:“那你們淩霄宗最近在做什麼?”

“做生意。”秋意泊眨了眨眼睛:“宗門機密,師叔再問我也不能說了,不然就不是被我師祖打一頓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孤舟出關了?”

“快了。”秋意泊神態自若:“前幾天師祖傳了個消息出來,大概再有幾十年就能突破了,讓我們彆擔心……說實在的,師祖要是再沒有消息,我都怕他死在關裡了。”

“你這話叫你師祖聽了不打你?……恭喜。”金虹真君說罷,陡然又問道:“真的?”

秋意泊反問道:“我騙師叔有什麼好處?”

“我可說不好。”金虹真君一手執壺,問道:“喝酒嗎?”

“不喝了,一會兒還有事。”秋意泊道:“師叔來的正巧,剛好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師叔幫幫忙。”

金虹真君也不以為意,替自己斟滿了酒杯:“說。”

“我最近好饞秘境和靈脈哦。”秋意泊笑嘻嘻地說:“師叔要是有消息告訴我一聲,要是是拍賣會什麼的來不及,你就先替我買。”

“你要靈脈做什麼?”金虹真君道:“又為了煉器?”

秋意泊想也不想就點了點頭:“最近在研究能不能把芥子空間再改進一下,靈脈這東西不好找,我不如師叔有門路。”

“好。”金虹真君一口應下,道:“克製些,我說想做什麼就去做,不是讓你作死,靈脈或多或少還是能尋得的,彆自己偷摸尋到了哪裡就要抽靈脈。”

秋意泊詫異地說:“我看起來瘋到那地步了?”

金虹真君笑而不語。

或許秋意泊自己也沒察覺,他言語之間皆是暮氣,什麼人才會有暮氣?

——自認將死之人。

這可不太好。

“也罷。”金虹真君不再勸,說多了怕壞了秋意泊的心境,他那時不也是誰的話都聽不下去嗎?這一關也就是隻有靠自己,能熬的下去就活,熬不下去就死。他含笑道:“叫我買靈脈可以,可有什麼報酬?”

“師叔要什麼?”

“一條靈脈欠我一個法寶好了。”金虹真君隨口抱怨道:“這些孩子啊,也真是折騰人,此前我小心看護,一個個的都不成器,如今我撒手不管了,倒是一個一個的又冒了出來,近日有兩個快到化神了,我這個做老祖的多少也要儘一份心意。”

他接著道:“說起來,你怎麼不回去看一看?你家在凡界不也有血脈?多少算是你的子嗣,若實在是無趣,不如過繼一個,養個幾年就當是修身養性了。”

秋意泊挑眉道:“我最煩小孩。”

金虹真君笑著說:“那就當磨練心性,不也很好?”

秋意又低頭喝了一口茶才道:“磨什麼心性,我當年磨的快吐了,一大家子要我操心,還得想著我走了之後他們怎麼麵對對頭勢力反撲,現在再帶個小孩兒?怎麼帶?師叔,不是我要戳你的傷心事,帶個與我一般的,那也不必多管,他自己就能把事情料理了,帶個不成器的,難道等著白發人送黑發人?”

他抬起頭來,眼神帶著一點冷然的銳意,又有幾分嘲弄之色:“我日子已經不好過了,做什麼給自己添堵?”

金虹真君眉間微動,卻不是惱怒,而是笑意越甚,仿佛秋意泊說的不是他一樣,他道:“算我失言。”

秋意泊起身:“師叔,我走了,回頭等我突破了我再來賠罪,要是過不去……那回頭你來找我玩的時候彆介意我討打就行了。”

金虹真君笑吟吟地說:“打不過怎麼辦?”

“你自己忍著。”秋意泊認真的說:“忍不住,就彆賴我了,師叔你也懂的,渡劫期,不講道理的。”

金虹真君笑倒在椅背上:“行了,快滾。”

秋意泊轉身就走,走了兩步也折了回來,金虹真君挑眉,卻見秋意泊伸出一手:“師叔,給點茶葉,還想要點無定靈泉,泡茶好喝。”

金虹真君:“……給靈石嗎?”

“不給。”秋意泊道:“我知道你存了不少,不給我就打劫了。”

金虹真君嗤笑了一聲:“一天到晚就知道想著我的好東西?”

“打劫。”秋意泊強調道:“真打劫。”

……

秋意泊滿載而歸,甚至還把茶葉還分了溫夷光幾包,溫夷光本是個平淡的性格,幾包茶葉而已,秋意泊給了他就收了,兩人坐在飛舟上,溫夷光隨手就想泡杯茶,一打開茶葉,一股濃鬱靈氣撲麵而來,他是不太懂什麼茶不茶的,能喝就行了,可就算是這樣他也認得出來這並非凡物。

秋意泊半躺在羅漢床上,見狀給了溫夷光一個壺:“用這水泡。”

溫夷光一拎一倒,一股清泉自壺口湧出,靈霧氤氳,有七彩的霞光自霧氣中閃爍,時而組成飛鳥走獸異相,神異非常。溫夷光:“……能直接喝?”

“無定靈泉說到底就是水嘛,怎麼不能直接喝?”秋意泊比劃了一下說:“師兄,你還當在踏雲境呢?以我們兩現在的修為,直接生啃無涯仙芝都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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