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8. 第 498 章 白衣真君【修bug】……(1 / 2)

“哦?”白衣真君看著秋意泊滿臉不言而遇的嫌棄之情, 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動,燦爛的燈在他眼下投下了一片細密的陰影,更襯得他目若琉璃, 仿佛所有的燈光都在此刻黯淡了下去, 唯有他那雙眼睛澄澈生輝。

秋意泊亦不免俗, 大大方方地多看了兩眼,這人的眼睛有一種引人沉淪的魅力,那白衣真君也含笑任由他看著,直到秋意泊嘴唇微動,他以為秋意泊要說些什麼, 這才低眉攏袖, 將秋意泊送的酒填滿了兩人的酒盞。卻聽秋意泊說:“道友是不是也把眼睛摳出來過?”

白衣真君一頓, 反問道:“何有此問?”

“漂亮得不太像真的。”秋意泊輕笑著說完, 話鋒一轉,喃喃道:“要是能讓我摳出來看看就好了……”

白衣真君還未開口, 卻聽錚的一聲, 於白衣真君左右侍奉的美人利劍出鞘,“大膽!焉敢辱我主君!”

秋意泊不閃不避,舉杯飲酒,任由那兩柄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冰涼的劍鋒抵在他的皮膚上,他咬著酒盞的邊緣, 抬眼看向那白衣真君,他那張臉本是普通,卻叫他這一抬一望之間渲染出了一種莫名的動人心魄,那兩位美人不知為何呼吸一窒,有一瞬間險些將手中劍放下。

白衣真君饒有興趣地說:“道友覺得誰的酒好一些?”

秋意泊叼著酒盞, 聞言一笑,酒盞端端正正地落在了劍身之上:“還是我的酒好一些,你的……不行。”

白衣真君一哂,道:“自去領罰。”

那兩位美人神色驟變,如花容顏瞬間慘淡如紙,卻依舊是順服地收劍躬身行禮,然後退去。秋意泊見狀道:“要是早知道道友是這樣喊打喊殺的人,再美的景致我也不來了……平白壞了我的心情。”

秋意泊說罷,起身便走,隻聽他無趣地道:“好酒喂了俗人,沒意思,走了。”

他飄飄然的來,走時也飄飄然的走。

滿船歌舞早已停了下來,人人垂首而立,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了輕波拂船之聲,白衣真君目送著秋意泊的身影離去,這才舉杯將杯中酒飲儘,他看著手中酒盞,斯裡慢條地說:“既然客人不怪罪,就免了吧。”

暗處有人低聲應了一聲是,很快那兩位美人便又自艙房中出了來,兩人恭敬如初,絲毫不見半點怨懟之色,兩人齊齊一禮:“雨燕/昭光多謝主君寬恕。”

白衣真君把玩著酒盞,許久才道了一聲:“這酒……還真比我的好。”

哪來的敗家子,用無涯仙芝和鎖光陰釀酒喝,無涯仙芝也就罷了,總算是不太難尋,鎖光陰這樣的舉世難求之物也用來釀酒……這天下能有多少人能喝的起這樣的酒?

不過有一事叫這敗家子說對了,他閒遊來此,還當真不想招惹事非。

***

秋意泊上了岸,依舊是閒庭信步般的回去,他也不怕那白衣真君惱羞成怒來殺他,來就來,雖然眼睛漂亮,但真殺了也就殺了,他還能順道看看對方的眼珠子到底有沒有問題。

等到天徹底亮的時候,秋意泊恰好到了客棧門外,客棧裡外都已經忙碌了起來,裡頭是廚子打著嗬欠起來做早飯,外頭則是各家小攤小販已經開了張,熱騰騰的餛飩,還滴著滾油的油條被放上了架子,蒸籠一開,便是撲麵而來的熱氣。

提著菜籃子的大娘大嬸已經在攤子麵前排起了隊,乍一眼望去幾乎全是有修為在身的,不過大多隻是練氣,還有些乾脆就是卡在了入道的門檻上,說修為是有,但你說是練氣期卻不算的。

其實秋意泊也是當年下了山才知道大多數的修士是與他一般的,淩霄宗裡頭那叫集卷王之大成,人人餐風飲露不叫半個苦字,習以為常,大多數的修士依舊是保持著凡人的習慣,一日三餐,到點睡覺,撐死了把睡覺換做修煉罷了。

秋意泊方才吃的說穿了也就三杯酒加上幾筷子菜,他算是餓了一晚上,乾脆也跟著排起隊伍來,很快就用三個靈錢買了一套大餅油條,還有一碗豆漿,他沒有自帶碗筷,就用小販的碗,站在小販不遠處吃,這樣吃的人還有很多,不過大多數人都是蹲著吃,秋意泊站著吃已經算是個異端了。

剛出爐的油條油香酥脆,大餅灑滿了芝麻的脆皮咬上去又甜又香,再來一口清淡的豆漿解一解油膩,下一口又是酥香撲鼻。

吃完了秋意泊就進了客棧,今日沒什麼事兒,他在房門外留了個禁製,讓一眾鏢師不要叫他,舒舒服服地在客棧中補了個眠,等到一覺睡醒,已是下午,就見屏風上已經站著一隻黑背隼了,那黑背隼嘴裡還叼著一支玉簡,看起來神氣活現的。

秋意泊也懶得爬起來,伸出一手沙啞地說:“來。”

黑背隼飛了過來,就停在秋意泊的手邊,先用腦袋愛嬌地蹭了蹭秋意泊垂下的手臂,這才將玉簡放在了他的胸口,秋意泊神識掃了一掃,就將玉簡給捏碎了。

是秋懷黎的回信,他說已經將那對母子安排在了外門,吩咐人關照了,讓他不必操心。順便還問是不是秋意泊看中了想要以後留著當徒弟的,如果是的話就傳個信回去,如果不是就不用回了,已經有人看中他了——婁丞看中的。

秋意泊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確定昨天傳回去的信上寫了讓那小孩兒在外門磨礪一段時間,婁師叔一向聰明,也不必他特意囑咐,他自己能看出來。

秋意泊打了個嗬欠,順手將黑背隼攬上了床,側身摟在了懷裡,黑背隼順滑的背羽成了他的靠墊,他將頭壓在了黑背隼的背上,一手胡亂地將它腦袋上特彆神氣的翎羽揉成了雞窩,黑背隼被揉得一臉懵逼,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先去叼秋意泊好,還是隨便他揉趕緊貼貼比較好。

又是一天過去,翌日清晨,鏢師們將東西都收拾好,他們從客棧離開後去藥商那裡取貨,取了貨就直接離開了洛雲城了,秋意泊懶洋洋地貓在馬車上,又聞到了香得不得了的油條味道,就開了窗喊道:“小武啊……替我去買個早點。”

武進正忙著清點貨物呢,聞言眉頭一皺,旁邊的鏢師很有眼色地道:“真人,我替你去買!”

說著就一溜兒小跑去買了,畢竟就三步路的距離,秋意泊也沒有什麼好攔的,叫武進去純粹是順口,其實誰買都一樣。鏢師很快就捧著油紙包和水囊回來了:“真人,水囊新的!您慢慢喝!”

秋意泊就喜歡這種有眼色的人,含笑道了謝,挨在窗口一口一口吃了起來。一眾鏢師看了一眼,不得不說,就算秋意泊教了他們不少,但是他們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秋意泊卻悠哉悠哉地坐在馬車裡吃早飯,看見了實在是有些鬱悶。

秋意泊正吃著呢,忽地聽到有一個熟悉的女聲道:“店家,來兩套,再來一碗鹹豆漿。”

秋意泊霎時看了過去,他的目光沒有掩飾,那頭的女修立即就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女修戴著有掩飾真容功效的麵紗,在秋意泊眼中卻跟沒戴沒什麼兩樣了,照樣是豔若桃李,冷若冰霜。

女修目光冷銳,淡淡地看著秋意泊,秋意泊卻笑了起來,揚聲道:“那邊那位仙子——!”

他聲音不小,自然引得路人順著看了過來,便見是個斯文的年輕修士,正笑眯眯地看著一個女修,人嘛,彆說是練氣築基,就算是修到了真君道君,愛看熱鬨的還是愛看熱鬨,當即有人停下了腳步。女修則是冷淡地撇開了眼,仿若未聞。

秋意泊又喊道:“仙子,就是那位買鹹豆漿的仙子——!”

好家夥,這也算是點名道姓了,瞬時一眾路人就看向了站在賣豆漿小攤第一個的那女修。見那女修雖然不見真容,卻身形窈窕,一看就知道是一位美人,就更走不動路了,連鏢師都看了過來。

女修見躲不過,便冷淡地問道:“何事?”

秋意泊對著她招了招手:“還請仙子近前說話。”

女修想了想,居然真的就走了過來,鏢師們看著這一幕,滿臉都是不解——不是,這素昧平生的女修也是柏真人一招手就能過來的?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不對不對,這位仙子一定也是柏真人的舊相識!

女修目光已經是鋒銳至極,秋意泊卻笑道:“仙子,我略懂一些相骨解字之術,我見仙子骨骼清奇,又恰好入了我的眼,便是與我有緣,忍不住叫住了仙子,為仙子算一卦。”

女修眉目微動,忽然也輕笑了起來:“好啊,如何算?”

“我這解字之道頗有些意趣,尋常人解字都是客人來寫,先生來算。”秋意泊看著女修的眼睛,誠懇地說:“我這兒是我寫一字給仙子看,仙子隻說對不對就是。”

女修道:“道友不要後悔才好。”

秋意泊頷首:“自然不會後悔。”

女修伸出了一手,鏢師們已經察覺出女修不對勁了,這哪是被柏真人的舊友,分明是奪命的煞星才對!女修雖是在笑,可那隱隱約約的鋒銳之感卻不是吃素的,他們看不清這女修的修為,可想而知,這女修至少也是元嬰以上的修為啊!

哪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秋意泊已經順手就握住了女修的手,另一手在女修手上隨意畫了幾筆,那女修眉目一動,周圍鋒銳之感瞬間銷聲匿跡,秋意泊執著女修的手,笑道:“如何?我算的可準?”

女修輕笑了起來:“自然是準,此生還未見過如道友這般神機妙算之人。”

秋意泊笑著搖了搖頭,此人是林月清,當年林月清被有意排除在攻打血來宮一事外,恰好她自個兒也在外遊曆,還真不知道這件事。算起來與林師姐也有二三百年未見,林師姐忍不出易容後的他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