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6. 第 566 章 道君之戰【含48W加……(2 / 2)

秋意泊涼涼地說:“你事後給我有什麼用?我都要去當人家的階下囚了,說不定連個納戒都要被人搜羅去。”

天月道君:“……也是。”

秋意泊道:“做個交易吧,今日你彆動手就是了。”

天月道君看向了旁人,齊若道君微微搖頭,慢條斯理地道:“天月,你是我們這邊的。”

天月道君歎了一口氣,對秋意泊露出了愛莫能助的表情。

齊若道君道:“長生道君,在下並無意與你為敵,隻是日前欠了八卦道友一個因果,今日便隻好來了。”

秋意泊頷首,也認同了下來:“同在一界,少不了交集。”

其實這真是一件容易辦的事,甚至是一件美差。如果秋意泊在他們同樣的位置,說不定也會選擇跟著來——聚眾一起抓一個外來的、剛邁入陽神境界的、還是器修的道君,這本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相較而言,八卦道君背後有半步造化撐腰,得罪八卦道君,反而比來抓他來的危險得多。

就算沒有因果,幫著八卦道君抓了他,那他們之間就有了因果,隻不過是八卦道君欠了齊若道君因果罷了。道君的因果,哪裡是這麼好得的?

秋意泊越發和其他人說話,八卦道君就越是成竹在胸——若是長生道君不懼,何必要勸天月?八卦道君道:“長生道友,可想清楚了?”

秋意泊歎道:“想清楚了。”

他袖中落下了一柄劍,銅錢為身,紅線為魂,隨著風妖嬈地曼舞著,這柄劍一出,原本的人間仙境便生出了一點幽幽的鬼氣,叫人心中發寒。

此劍一出,幾乎是所有人都不受控製的將目光投注了過去——長生道君善煉器,他日夜帶在身邊的,當真是一個未完成的廢品嗎?

通常煉器師對待廢品,會是冷漠無情的銷毀它,而不是留在身邊,日夜蘊養……隻看它有這般的威勢,怎麼會是個廢品呢?

天月道君在之前去無名閣時意外見過卻邪一麵,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有一說一,他不想和這柄劍交鋒,太邪門了。

他有一種預感,他要是和這柄劍交鋒,說不定落不得什麼好。

“若是不試一試,我心中總有不甘。”秋意泊道:“自從入了煉虛合道,我都很久沒有動過手了……卻邪。”

猩紅的靈氣自銅錢劍上溢了出來,隨即插在地上的銅錢劍被一隻慘白修長的手握住了,那隻手極為削瘦,再有一分,便是骨瘦嶙峋,偏偏它不是,它是一種帶著淩厲的削瘦,骨相完美,明明脆弱得仿佛一折就能斷裂,可隻要看過這隻手的人都不會有所懷疑——這是一雙堅不可摧的,天生就用於握劍的手。

什麼叫做天生劍骨,眾人未曾見過,如今卻是知曉了。

天月道君總覺得這隻手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天生劍骨的萬中無一,是萬年無一,而非萬人中無一人。

或許是錯覺。

秋意泊取出了千機傘,橫握於前,很是為難的說:“……來吧。”

八卦道君是第一個出手的,他手中持秋意泊替他煉製的紫金八卦,八卦懸浮於八卦道君掌中,八卦之上浮現出了周天星辰,不過一個瞬間,秋意泊周圍就被特殊禁製所籠罩——這紫金八卦,本就是和天地縱橫卷類似的空間類法寶。

這由紫金八卦衍生出的空間猶如迷陣,分彆對應休、傷、生、杜、景、死、驚、開,入內者如深陷迷陣,遮眼盲耳,而紫金八卦的所有者卻能依靠這八門神出鬼沒,再加上八門特有的陣勢,委實是複雜難辨——其實一個八卦陣而已,隻是這樣還真夠不上陽神境界法寶,但誰讓秋意泊把八門傷害都提升到了能對付陽神的實力呢?

秋意泊心道還好自己不講武德,給所有自己煉製的法寶都留下了後門,否則今日……還真是難辦。

饒是如此,還是難辦。

用出八卦陣,是怕他用法寶把他們一一鎖定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見諸位道君身形皆為八卦所隱沒,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忽地,其中一個心音漏跳了一拍,他手中千機傘頓時張開了傘麵,傘尖倒掛而起,合成一把長矛,徑自往南邊去。

與此同時,銅錢輕響,霎若急雨,卻邪提著銅錢劍衝入了北方,瞬時隱匿了身形。齊若道君眉間一動,下意識追了上去——他想看看這柄劍到底有多神異。

長生道君不值一提,區區器修罷了,反倒是這些法寶,那才是真的好東西。

等長生道君被俘,那就沒有機會了,如今若能奪得……

與齊若道君一般想的,不在少數,至少八卦道君也到了。兩人在對視之間一愣,齊若道君忽地就看見了已經立在八卦道君身後的身影。

那道暗紅的身影詭秘而妖異,就算是他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來的,再有一瞬,那把看似毫無殺傷力的銅錢劍便悄然無聲地遞到了八卦道君的頸項,齊若道君想也未想,手中青竹霎時間向八卦道君刺去,八卦道君立即反應過來,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這劍靈是什麼時候到他身邊的?!他竟然毫無所覺!

他乃是秘境之主,他居然毫無所覺?!這怎麼可能?!

竹劍抵在了銅錢劍上,同為秋意泊煉製,一為陽神境界兵器,一為半個廢品,竹劍本以柔韌見長,二者相抵之間,竹劍霎時成就弦月之態,隨即彈起,銅錢劍頓時被巨力彈起——他施加了多少力道,竹劍便還他多少。

齊若道君目中含笑,見狀手腕翻轉,竹劍便以一種玄之又玄的角度攻向了卻邪,竹劍鋒芒如流星劃破天際,正當劍尖直指卻邪眉心之時,他見到卻邪露出了一抹笑容。

那種笑容甚至不能稱之為笑,隻是唇角勾起,像是被人強行勾起了嘴角,在那張精致華美的臉上勾勒出了極其危險的弧度,下一瞬間,卻邪居然自己撞上了竹劍!

這一劍,刺穿了他的眼睛,他的大腦。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他半邊身軀,強烈的痛覺讓他伸手握住了竹劍,然後緩緩地拔了出來。

好痛啊。

可是他是劍靈,他是劍,他不需要眼睛,也不需要大腦……他隻需要能殺人,就夠了。

無儘的血在死門漫延了出來,誰也分不清是真的,還是假的,又是誰的。

***

另一側,秋意泊輕輕鬆鬆地就追到了第一個對手——天月道君。

天月道君見秋意泊猶如神助的出現在他的麵前,神色一僵:“長生道友,要不我們演個戲?你假裝被我打敗了,狼狽而逃行不行?”

“為什麼不能是你狼狽而逃?”秋意泊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臉上:“又想得好處,又不想出力?我一個區區器修,你怕什麼?”

天月道君長歎了一口氣,取出自己的劍來:“這不是劍也是你煉的,我不好意思嗎?而且為什麼要打架,大家和和氣氣的不好嗎?反正就是換一個地方煉器,你去不就好了?”

話音未落,天月道君掌中寶劍已經襲來,此刻可不是抓什麼劍靈法寶,道君之間,要麼不動真格,動了真格,哪有什麼餘地可言?湛藍的光劃破了空間,揭露出無窮無儘的軌跡,隨著每一寸的移動而變幻,秋意泊隻覺無窮壓力撲麵而來,行動之間若有所困,隻聽叮得一聲,他身周一層禁製霎時如水晶般破碎而去,天月道君歎氣道:“我就說。”

“你身上法寶太多了,我跟你打,要打到什麼時候?”天月道君道:“長生道友,總不能因為我和你多說了兩句,這種苦差事就要落到我的身上吧?”

不是他們不知道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一起圍攻長生道君,任他身上有再多的法寶,也抵不住他們五人幾時,一口氣破完了他的法寶,把人抓了就是了。

可八卦道君為什麼要拋出這八卦陣來?

還不是因為他有私心。

八卦道君有私心,可他們也有私心。

長生道君烏龜殼難打,可是他的法寶卻叫人眼饞,他做個中,他不想要長生道君的法寶,自然也不想打長生道君的烏龜殼。

秋意泊含笑道:“我曾經對一個人說過。”

“既然要當壞人,那就要壞的徹底,不要猶豫不決,否則會死得很快的。”

叮的一聲,秋意泊兩指夾住了天月道君的淩月劍,他側目看著天月道君一眼,目光奇異,隨即隻聽一聲清脆無比的響聲。

淩月劍,斷了。

天月道君不可置信地看著秋意泊手中的斷劍,張口噴出一口血來,秋意泊感歎道:“就沒有人提醒過你,不要拿著煉器師煉製的法寶去殺煉器師?”

可惜了。

可惜的自然是淩月劍,而非天月道君。

天月道君這樣的人,秋意泊見得多了,隻是沒想到到了道君之境,這樣的人依舊存在。秋意泊的目光穿過天月道君看見了深藍色的天際,雖知這裡不過是秘境,與洞陽道界無關,他依舊是在心中問一問,原來在這個道界的道君,是如此簡單的事情嗎?

有這一瞬間的愣怔,已經足夠秋意泊做很多,隻見他手中千機傘化為長槍,點向了天月道君,天月道君心念一動,麵前陡然出現了一隻黑色濃霧形成的巨爪,淩空一抓,就要將千機傘抓入掌中,可秋意泊哪裡能叫他這般容易得手?千機傘在黑色巨爪之中陡然張開,隨即轉動了起來,巨爪與傘麵陡然相撞,迸濺出無數火花,音若雷霆,震然有聲!

巨爪到底是霧氣形成,可其中卻似乎隱藏血肉,千機傘這一攪,徹底將巨爪攪碎,血肉橫飛之間狂風撲麵而來,千機傘乘風而起,順著風飄然地落於秋意泊掌中,替他掩去了隨後而來的腥風血雨。

天月道君臉色愈發蒼白,口中卻道:“好厲害的法寶……長生道君,果然如八卦道友所言,真正煉出來的好東西你怎麼會這麼輕易就給我們呢?都被你藏著呢……”

秋意泊淡淡地說:“你瞎?這是我真君時煉製的。”

天月道君不怒反笑,他甚至有心情眨了眨眼睛,說:“那也是好東西呀,我那隻風影爪蘊養了一千多年呢,被你這大乘期法寶給絞碎了,我麵子都丟光了。”

秋意泊目光平靜,實際上他心若擂鼓,他總覺得天月道君還有一些後招——堂堂活了四五千年的道君,沒道理這麼簡單。

不過一瞬,兩人又交手在了一處,這次天月道君手上多了一柄血紅短劍,他反手而握,明明是笑著,手中殘影如織,道道紅影帶了一道又一道金色的禁製,他笑著說:“彆用禁製了,快出來啊,一隻縮在烏龜殼裡有什麼用?法寶終究有用完的那一天……”

“好。”秋意泊指尖推動了一下劍鞘,疏狂劍出鞘之前,已有清光在周圍浮現,天月道君恍若未覺。忽地,一道防禦禁製破碎後居然下方沒有生成新的禁製,天月道君眉間浮上一絲喜色,可一個刹那之間,那柄清雅的傘微微轉動,居然在一瞬間幻化成了無數個‘齊若道君’。

齊若道君皺著眉頭道:“天月,你實在是太不聽話了。”

天月道君有一瞬間的愣怔,可高手之間,本就是一念生死。‘齊若道君’如雪消融,天月道君隻看見一抹清光溫柔地拂過了他的雙目,他瞪大了雙眼,卻什麼也看不見了,有什麼隨著它進入了他的體內,如同一根根冰棱,刺穿了他的奇經八脈,他的神魂識海。

他下意識想要調動天地法則,看天地法則卻佁然不動,清光如柳,暫梳心緒。

天月道君終於想到為什麼他見卻邪器靈的手有種微妙的熟悉感源自於哪裡了,如果那隻手再勻稱一些,沒有那麼得嶙峋迫人……不就是長生道君的手嗎?

“你……居然……”話語尚未說完,天月道君已然氣絕,他的體內迸濺出無數的劍氣,霎時將他的軀殼絞得粉碎,連齏粉都不留存於世間。

“第一個。”秋意泊淡淡地道。

疏狂劍尚未出鞘,就已經死了一個。

弱的可以。

他的心跳緩緩地平和了下來,經脈中的靈氣也恢複到了應有的速度,秋意泊微微皺眉捂住了心口,覺得有些奇怪。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

殺道君,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困難,就如同他在大乘時擊殺同境界的真君一般,依舊是輕而易舉,依舊是信手拈來。他很強,這毋庸置疑。

他之所以會覺得緊張,主要還是血來道君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他進入陽神境界的時間太短,入陽神境界後又沒怎麼真正和人動過手,他下意識地將自己和道君分成了兩個境界——如今他也是陽神道君,陽神境界不過如此,他怕什麼?他為什麼要怕?來一個合道期,他緊張一些還差不多。

還剩四個,如果卻邪沒有殺的太快的話。

他該去找他們了,他應該主動去找他們。

他可是劍修。

劍修,最善鬥法,跨階殺敵,以一當十。

區區四個,他怕什麼?

走,去包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