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搓了搓自己頭頂稀疏的頭毛,“這就是療養院外麵的欄杆和療養院原本的鑰匙,最外麵的欄杆是我們後裝的,而裡麵的建築已經用不上鑰匙了。您可以自己進去看看,我就不陪著進去了......”
塞勒斯接過那串鑰匙,溫聲回答:“當然,我自己去一趟就行了。”
“那......我就在外麵等著,車就停在不遠處,等著您出來。”
“好。”
塞勒斯將那串看起來很老舊的鑰匙裝在口袋裡,轉身朝著療養院走去。
大門的鎖經過常年的風吹雨打已經完全生鏽了,焦紅色的鐵鏽攀附在鎖上,塞勒斯拿著鑰匙試了試,發現鎖孔已經被鐵鏽塞滿了,想將鑰匙插進去非常困難。
他左右看了看沒有人,乾脆就並起手指,魔力在指尖凝聚,一把將鎖從中間切開,然後一把推開了外側欄杆的大門。
它發出一聲艱澀的吱呀聲,緩緩打開。
塞勒斯走進院子裡。
這裡原本上規劃的路已經不太明顯了,破碎的地磚被植物們侵占,雜草叢生,上麵落了厚厚的一層腐朽的植物落葉,踩上去有點黏膩的柔軟感,偶爾還能看到小動物腐爛的屍體。
塞勒斯繞過噴泉,踩著鋪滿落葉的地麵,來到了大樓門前。
療養院大樓的門是深紅色的木製,因為新查斯頓城在海邊,所以非常潮濕,木製大門上攀附了厚厚的一層苔蘚和腐敗的痕跡。深紅色的大門兩邊是忍冬草形狀的科林斯長柱,上麵掛著一顆巨大的爬山虎。
塞勒斯撥開上麵的爬山虎藤蔓,接著推開了深紅色的木門。
建築裡麵已經破損不堪了,上麵掛著蛛網,哪裡都是一層厚厚的灰,可以看出來,確實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透過昏暗的光線,前麵是一個接待前台,塞勒斯能看到,在大大的接待桌後麵,有一個人影正麵對著他。
那個人影萎縮矮小,表皮黢黑,四肢應該都因為火燒而蜷縮在了一起,但是依舊艱難的直立在接待台後麵。
“您好,這裡是傑斯療養院,請問有預約嗎?請來這裡登記一下。”黑色的人影說。
它,或者說是他,發出了一股男性的聲音,聽起來是個年輕男人。他的焦黑的嘴唇開始一張一合,發出輕微的焦皮摩擦的聲音,嘴裡麵什麼也看不見,好像一層黑洞。
塞勒斯走到他麵前,麵前的桌子上隻有一層厚厚的積灰,什麼也沒有,但是那個人影還是讓他登記一下,就好像這裡真的是個正規的正在營業的機構,而他是個前台接待一樣。
這幅畫麵實在是非常的詭異,後麵的走廊裡還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同樣焦黑的醫護人員推著輪椅從走廊上走過去,上麵坐著應該沒有雙腿的蜷縮的小孩,一看也是燒死的。
塞勒斯垂眼看了看桌麵上的積灰和死蟲子,實在不是很想離太近,就站得遠遠的一點頭,“有預約,我找羅拉·勞倫斯小姐。”
這是傑斯療養院唯一一位失蹤者的名字,女孩,16歲,和在花園中的被發現的那具屍體是雙胞胎姐妹。
她是唯一一位失蹤者,而她的姐姐在死去不久後療養院就發生了這種大禍,合理推斷,她應該和這件事有不小的聯係。
所以塞勒斯來了,發現他們還在試圖按照生前的模式身後,就覺得不如直指核心,看能不能炸出點什麼。
當他說出那個名字的一瞬間,前台接待焦黑的人影凝固了一下,旋即笑道:“太不巧了,羅拉·勞倫斯之前有點不適,現在還在養病。應該不見任何人的。您找她做什麼?您有介紹人嗎?”
塞勒斯頓了頓,感覺有點奇怪,他要找這裡的孩子,這個前台怎麼都不問問他是誰?療養院裡的介紹人又是乾嘛的?訪客又不可能來接受療養。
他又想了想,“喬治·菲爾丁先生介紹我來的。”
喬治·菲爾丁也是那天火場的死者之一,也是這家療養院最大的投資人,在死之前是很有名的富豪名流,以慈善著名。
反正塞勒斯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情況,不如就踩著敏感的信息來看看有什麼情況。
果然,他這話說出來,對方的態度肉眼可見的熱忱了一點:“是嗎,請您稍等一下,我們派人聯係一下菲爾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