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將那塊生肉向後一收,這個怪物頓時發出一陣不滿的嘶叫,它在椅子上瘋狂地掙紮,木椅的腿將地板摩擦出尖銳的響聲。但是不知道這個繩子是什麼材質的,它始終沒有掙脫。
莎拉和媽媽都驚呆了,這位母親哆嗦著問:“它......它是什麼?我的女兒呢?......我的女兒呢?!”
她的喉嚨裡發出一聲悲慘的嗚咽,眼淚止不住地繼續往下流,渾身都在發抖,她情緒越發的激動,忍不住大喊出聲:
“這是個怪物,那我的女兒哪裡去了?它把我的女兒搞到哪裡去了?”
這個時候,這位母親倒是不害怕這位怨毒地看著他們的怪物了,她嘶聲質問,恨不得當場將它撕碎。
威爾無言以對,他現有的經驗讓他根本就沒辦法處理這件事。
一個男人的手輕輕搭在了這位夫人的肩膀上,“冷靜一點,我很抱歉,夫人。”
隨著他的出現,莎拉媽媽的情緒好像肉眼可見地平穩了下來,威爾注意到這隻手搭在她肩上的時候指尖一閃而逝的白光滲入她的體內。
威爾大大鬆了一口氣。
情緒平緩一點的莎拉媽媽往椅背上一靠,淚水蓄滿了眼睛,從眼眸中止不住地留下來,“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應該也是知道這件事的,我隻問你,我的小女兒有可能回來嗎?”
她已經意識到了最壞的結果,但還是有著一絲絲的僥幸,或者是由愛而生的希望。那點希望變成眼睛裡的一點亮光,讓人不忍心打碎。
塞勒斯歎了口氣,再次蒼白地重複了一遍:“我真的很抱歉。”
那一點點亮著的希望碎了。
塞勒斯走到那個怪物麵前,很明顯,它意識到了危險,停止了掙紮,隻是用一雙怨毒的眼睛看著屋子裡的每一個人。
“這是一種名叫黑魔的東西,和惡魔沒有關係,它是一種非常邪惡的生物。尤其喜歡小孩,它們會聚集在死人多的地方,喜歡狩獵小孩,然後通過寄生孩子,在其體內一點點將其蠶食殆儘,直到剩下一個皮囊,然後它會進一步進食孩子的家人、鄰居,並且會玩弄獵物......它早就被大多數智慧種族列入了見之即絞殺的名單裡。”
“那麼先生,您能殺了它嗎?或者您也可以教我怎麼殺死它?”這位母親說,在被神秘學情緒平穩後,了解到這個東西,仇恨的火焰又在她的心裡燃燒了起來。
“當然可以。”塞勒斯一歎,“我可以直接將它變成灰燼......或者說,您要是想留下什麼......”
“不,還是請您完全消滅它吧。”母親閉緊了雙眼不敢去看,隻感覺一陣熱浪從麵前拂過。
“還有一個問題......夫人。”她聽到那個銀灰色眼睛的男人用一種悲傷的語氣說:“黑魔一般是群居生物。”
隨著他的這話落下,莎拉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叫,翻倒在了地上,同時窗外也撲來一個黑影,頂著她丈夫的臉。
塞勒斯伸手打了個響指,莎拉和她的丈夫像是凝固的蠟像一樣,不動了。
這位可憐的女人艱難的轉動眼珠,好像一瞬間失去了語言理解的能力,“......你說什麼?”
“您的丈夫是第二個被侵蝕的,在那個樹林裡你們是不是分開過......因為他是成人,所以黑魔吞噬地會比小孩慢很多。莎拉是第三個,好消息是,她的侵蝕剛剛開始,又是接近成年的孩子,還有救。”
“我真的很抱歉發生了這樣的事......”
......
他們回到學校,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莎拉被他們送去新查斯頓超凡傷害專門的醫院治療,黑魔取出來之後,她的身體因為侵蝕變得很虛弱,她媽媽陪著她。
黑魔很容易消滅,但是傷害難以挽回,三個孩子因為這樣一個案子情緒都非常非常低落。
加西亞低著頭,這個高個子的男生像個縮成一團的大狗:“我在網上加她挺久了,要是我能早一點了解到事情......或者說在她傾訴的時候立刻就去幫她......說不定她爸爸還有救。”
塞勒斯搖了搖頭:“不怪你,她爸爸很早就被侵蝕了,這個怪物非常狡猾。”
他安慰著學生,自己的心情也並不輕鬆,不隻是因為目睹了這一起慘案,還因為黑魔這種東西,其實已經消聲滅跡很多年了......它上一次的泛濫,還是在千年前的傳說時代末期,那時候,人們迎來了第二次世界之災。
塞勒斯在一個夜晚,又想起了這件事,他試圖回想黑魔的出現,以及那時候發生了什麼,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感覺太陽穴發熱,大腦的血管突突直跳,眼前變黑。
在精神的眩暈與痛苦中,他模模糊糊地看見一個人影手持長劍刺穿了前方的什麼生物,那個東西的血滴下來,變成了一團團的黑影。
塞勒斯努力地想要看清手持長劍的人影的麵孔,但是他的頭疼的太厲害了,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來,蟄進他的眼睛裡,一切都一片模糊。
在疼痛到達極限之前,他看見被刺中的那個東西動了動,他明明看不清這東西什麼形態,也看不清有沒有人臉,但他還是感覺那個東西衝他笑了笑,笑容裡滿含怨毒。
同時,喃喃的囈語在他耳邊響起來:瑪爾塔......瑪爾塔......埃爾夫......埃爾夫......瑪爾塔......
然後,他的意識幾乎陷入了一片黑暗。
接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是被一陣瘋狂的敲門聲驚醒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塞勒斯坐起來,努力忽略自己發出一陣陣尖銳蜂鳴的耳膜,打開門,門外露出傑克兩眼的粉毛和焦急的臉:“科爾伯恩先生,威爾他們好像失蹤了!一共5個人!”
傑克說完話,看見他的樣子,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先生,你還好嗎?”
塞勒斯表情儘力溫和地笑了笑,首先安撫這個孩子的情緒,“我很好,就是房子裡有點熱了,發生了什麼事?你進來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