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高個子橄欖色皮膚的陽光男孩性格可謂是熱情洋溢,上來就開始和保羅他們閒聊,從他是卡斯提爾半島人聊到高中生活,好像他們不是身處一間可能鬨鬼的學校,而是在夏令營交流現場。
保羅腳趾摳地,一邊是社恐一邊是恐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恐哪一邊。
“加西亞·布魯諾,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那個男生自我介紹。
他們在這邊氣氛和諧的閒聊,那個異瞳的女孩根本沒有加入的意思,她蹲下身,撿起來了一片鏡子的碎片,臉色不是很好看。
“它跑了。資料上說這個怨靈隻在那間教室的鏡子裡徘徊,但是現在它出來了,你們做了什麼?”她轉過頭來詢問,神色冷硬。
兩個同學神色尷尬,期期艾艾地講了他們招靈遊戲的全過程。
異瞳的女孩越聽表情就越冷漠,加西亞也不笑了,在旁邊歎了口氣。
兩個同學看起來害怕以及羞愧極了,“很,很嚴重嗎?他們剩下的人會有事嗎?”
異瞳女孩瞥了他們一眼,沒回答,自己往樓上走了。
加西亞笑著調和氣氛,“哎沒事沒事,你們也不是有意的。我們的同伴去另一邊了,說不定他們能遇上,我們現在去找他們彙合。”
一邊說著,加西亞一邊示意他們跟上他,“現在不知道什麼情況,你們跟我倆在一起最安全。”
保羅的兩個同學戰戰兢兢地躲在他身後,加西亞打頭,他們去追上麵的異瞳女孩。
加西亞看著他們十分緊張害怕,於是安慰道:“不用怕,一群人裡麵,鬼肯定首選追我,到時候你們跟著艾麥拉就行。”
保羅:“......”
這安慰怎麼聽起來怪倒黴的?
另一邊,
德斯借助風魔法降落在了天台,他旁邊有個紅棕色長卷發的女孩,圓臉,臉上還有幾粒小雀斑,正是第一屆的露比·羅西,美食社團的負責人。
露比·羅西說:“加西亞他們在下麵遇見了幾個來玩通靈遊戲的家夥,他們把那隻惡靈從鏡子裡放出來了,他讓我們注意一點,也找一找失蹤的四個人。”
德斯不耐煩地挑起眉毛:“他們自己找死,管我什麼事。”
露比:“彆模仿了,你這個動作和卡帕爾蒂教授一點都不像。”
德斯用眼睛翻她。
他倆撬開天台的門,直接從那裡的梯子爬下去,下麵就是樓梯間,樓梯間外麵的走廊第一間教室就是出事的房間。
德斯打開手電筒,率先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了教室前麵的那麵儀容鏡。
他自己的臉倒映在鏡子裡,但是卻是一種古怪的陌生,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麵孔,可那個人感覺卻不是他。
鏡子裡的他偏過臉,咧嘴笑了。他身後,風扇開始吱吱呀呀地左右搖晃起來。
德斯冷笑一聲,直接將自己的手按在了鏡子上,糊了鏡子裡的人影一臉。
充沛的魔力從他手心爆發,風一樣淩厲迅捷。
他的手逐漸陷入鏡子裡,像是按進了一塊柔軟的黏土中,等到手伸到了一定的深度,他直接一把抓住鏡子裡他的影像的頭發,手指用力,手臂上肌肉鼓起,硬生生地把那個家夥薅了出來。
“和卡帕爾蒂教授越來越不像了,不愧是‘怪力德斯’。”露比·羅西評價,她手上拎了一扇風扇,是剛剛她直接踩在桌子上暴力拆卸下來的。
“羅西,閉嘴!”德斯臉一下紅了,不知道是氣急敗壞還是惱羞成怒。
露比:“嘖嘖。”
德斯紅著臉氣哼哼地轉向鏡子,一隻手捏著那個被他揪出來的惡靈。
惡靈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樣子,抬起臉對著他,臉色是一種古怪的青白,還帶著青紫如同網絡的血管痕跡,眼珠已經腐爛,從裡麵滲出屍水來。
德斯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它,在不刻意去做那些臉部抽筋一樣的表情的時候,他的臉的確展現出了某種和卡帕爾蒂血緣上的優勢,反正一邊的露比又想起來她不幸掛掉的精靈語了。
德斯也低下頭對視,用另一隻手的食指畫了一個符文,困住了惡靈。
他轉向鏡子,“告訴他們,失蹤的人找到了,惡靈也抓住了,我就說直接徒手捏比較快。讓加西亞快點上來,他的空間魔法是我們裡麵最好的。”
那麵鏡子裡,倒映出來四個人影,閉著眼睛,茫然地立著,好像是被什麼懸掛了起來。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加西亞在他們挨層尋人的時候在一片寂靜裡突然開口,嚇了保羅一跳。
“好消息是他們找到失蹤的人了,壞消息是失蹤人口馬上要變成死亡人口。”
加西亞說完,三步並做兩步往上跑,他身高腿長,很快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
保羅心裡害怕,艾麥拉一張冷臉又明顯不打算管他們,於是趕緊跟上加西亞。
等他們跑到那間教室門口,加西亞早就溜進去了。門口反而站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生伸手把保羅攔住,反而說了一口流利的盧西語:“彆進去。”
他說起盧西語幾乎沒有口音,但是保羅發現他幾乎沒有上嘴唇,於是猜測他是撒克遜三島人。
艾麥拉從後麵走過來——這個名字是保羅聽見加西亞叫了之後才知道的。
一隻像小狗一樣的動物飛快地從他腳邊跑過去,敏捷地爬上了艾麥拉的肩膀,蹲在她肩上半立著。
這時候,保羅才看清,這是一隻白貂,一身雪白的絨毛,尖尖的鼻頭和圓圓的腦袋,黑豆似的眼睛烏溜烏溜的。
白貂貼著艾麥拉的頭發,她倆好像在竊竊私語。
艾麥拉轉過頭看他一眼:“她說她提前到學校的時候見過你,你在翻牆。”
保羅:“對不起,我沒和她打招呼,我不知道她是……呃,是位女士。”
白貂立起來,十分人性化地看了他一眼。
擋在門口的紅卷發女生“哧”地笑了,她長的很和善,圓圓的臉顯得非常溫柔。
“你能和動物說話?”男同學突然插嘴,他終於從那種恐懼的恍惚裡走了出來,這麼一會不知道已經想象了什麼東西:“你們是什麼人?電影裡那種特殊部門?沒有名稱,隻有一串無規律數字字母所謂番號……”
門口那個紅發女生聽完笑得更開心了。
沒有上嘴唇那位朝著他們假笑了一下,用盧西語說:“你猜。”
雖然是表達拒絕的內容,但是他的語氣到神態都十分欠打,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賤。
當場大家都拳頭就有點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