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懷生睜開眼,抽了一件單衫披在外頭,趿著鞋子往窗邊靠近。他緩慢地把那條窗縫推開更多一些,從縫隙中審視窗外的情況。唯有風動樹影,帶來沙沙的聲音,除此之外,烏雲藏月,什麼都沒有。就連那個詭異的聲音,都成為藺懷生的錯覺。
藺懷生抬頭看了一會被遮掩的黯淡月亮。
月亮月亮,他想起了繆玄度。
儘管前頭做約定的是鐘燁,但藺懷生卻認為來的很可能是繆玄度。
藺懷生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在等我嗎。”
緊接著,藺懷生的耳尖就被溫熱的口腔含吮了一下。
來人溫柔又惡毒地說道。
“嫂嫂。”
藺懷生留了一扇窗,但無論是鐘燁還是繆玄度都沒有出現在他的麵前,來的是繆嘉陽,而他在不點燈的屋子暗處,現在就和藺懷生緊緊依偎著。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的,更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藺懷生看祂一上來就這麼“打招呼”,知道接下來該是什麼戲碼。
“繆嘉陽,你放尊重點。”
藺懷生疾退幾步,一旦拉開距離,他就看到繆嘉陽隱匿在黑暗裡愈發深沉可怖的表情。但他不凶,他隻是對自己哥哥的妻子露出一個露齒的笑容、一個不守禮的笑容。
“我需要怎麼放尊重?”
藺懷生退幾步的距離,繆嘉陽一個大的跨步就逼近了。
角落裡,藺懷生退無可退。繆嘉陽攥住藺懷生的手腕,接著他俯身,但沒有對藺懷生有任何粗魯,他隻是握著這隻皓白清瘦的手腕,伸出舌頭來舔吻。
濕漉漉的是水澤,溫熱的是吐息,讓人頭皮麻煩的是露骨目光。繆嘉陽把這三者串聯在一起,通通施予藺懷生。他要藺懷生眼睜睜看著自己是怎麼被他吻弄手的,他會把手上的每一塊皮膚都輕輕地啃咬過去,留下不痛不癢的薄紅印子和淺淺的坑……
“嫂嫂還不知道麼,就在剛才,我連夜通知了族叔們,在他們的見證...下,已祭神明,並得到繆神的認可……現在,我已經是繆家的族長了。”
“城主府的一切該換主人了。”
繆嘉陽蓄意朝藺懷生露出一個笑容。遵從笑不露齒的雅禮,又有如此端方清雋的麵容,比起一開始隱隱按耐的癲狂,他這會真是一個君子,但卻更讓人覺得恐怖。
“生生,現在你的丈夫,是我。”
繆嘉陽觀察藺懷生的神色,然後笑歎道:“看來你的確不知道。”
“方才我真的以為,你是在等我。”
繆嘉陽忽地收斂了笑容,他呈現給藺懷生的是一種狩獵時的極度血性和亢奮,甚至比野獸本身還要危險。
“所以,生生你在等誰?”
以這個故事裡藺懷生的脾氣,他是決計不可能說的。和鐘燁那會,還該算他們兩個人脫離角色本身的情趣,但這個故事裡,此刻知道了繆玄度起屍消息的藺懷生,他心神不安又心生幻想的對象,隻會有一個人。
無論是鐘燁,還是繆玄度,藺懷生都不能說與繆嘉陽。
幾息無聲的對峙,繆嘉陽先退讓。
“沒關係。”
他忽然這麼說,並深吸一口氣,盯著藺懷生的灼灼目光亮得逼人。
“今天是我成為族長的第一夜,生生,這可是我們新婚的第一夜,什麼都沒它重要。”
說完,繆嘉陽半摟半抱,強勢又急切地把藺懷生帶上床。
那些披的衣、趿的鞋,通通不知掉地到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