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0 秘密(3)(1 / 2)

安德烈並不是一名羞澀的人。但此刻,他一時間竟有些無法應對。

或許是燈光太晃眼,讓麵前女人的這雙狐狸眼太過璀璨迷人,他不由自主地就陷入了她勾魂的眼波裡。

他下意識地用法語答了一句對不起,對方理所當然地沒有聽懂。

“外國人,聽不懂中文嗎?”

女人又抽了口煙,換了英語和他溝通:“現在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不知怎麼回事,他莫名也跟著用英語回答:“可以。”

兩人居然就此開始奇異地用英語溝通了幾句。準確地說,是那個女人單方麵地問話。不出幾句,她就知道了他叫安德烈,來自法國,今年十八歲,來華國是為了探親。而一番對話下來,他還不知道她的任何信息。

正當他準備詢問的時候,孟西眉從廁所走了出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孟西眉仿佛認識這個女人一般,一見到她,明顯怔愣了一會兒。

那女人一挑眉:“你認識我?”

“不認識。”孟西眉笑了笑,“或許……我們上輩子見過。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很熟悉。”

“喂,”那女人略帶幾分嫌棄地聳聳肩,“這個年頭,拿這種借口搭訕可太過時了。不過……”

她忽然微妙地笑了笑:“看在你長得讓我順眼的份上,交個朋友?”

她遞出一張名片,開門見山:“我是極光娛樂的經紀人,饒曼。孟西眉,剛才決賽的時候,你的表現很不錯。你有沒有興趣做我手下的藝人?”

原來她叫饒曼。

安德烈一瞬間記住了她的名字,過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她是經紀人?她是不是專門來這裡守著姐姐的!

事實如安德烈所猜想的那樣,饒曼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本來想進包間裡找你,沒想到在這裡就碰見了。”

隨即,饒曼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小孩,節目上被主持人采訪的時候不是中文說得挺好麼。怎麼,短短幾天,你就聽不懂中國話了?”

安德烈頓時有種說謊被拆穿了的窘迫感,臉頰一瞬間漲得通紅——

儘管他一開始並不是故意的。

看到他這個反應,饒曼似乎覺得十分有趣:“你臉紅起來也挺可愛的,這一款異域風情也會有很多女孩子喜歡。誒,有沒有興趣,留在華國,在我手下做個藝人出道?”

孟西眉給他解圍:“安德烈剛剛高中畢業,還要讀大學。”

“哦……”饒曼拖長了語調,“才高中畢業啊。”

她眼中那種暗流湧動的調笑漸漸落了下去,仿佛真真正正地把他當成一個小孩一般,拍了拍他的肩:“小孩,好好讀書啊。”

明明是很正常的口吻,安德烈心中卻生出幾分微妙的不爽。

他開口反駁,帶了幾分倔強:“我不是小孩。”

“怎麼不是小孩?”饒曼手中的煙終於抽完,她將煙頭摁滅,“我高中畢業,都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她眼眸含笑,抱臂瞥他一眼:“小我十歲的小屁孩……姐姐當年早戀的時候,你還在喝奶呢。”

安德烈的臉又一次變得通紅。

明明他的個頭要比這個女人高出不少,站在她的麵前,卻仿佛一隻任她蹂躪的小狗一般。

安德烈憤憤地摸了摸鼻子,口中嘟囔道:“你也不像是大我十歲……”

饒曼耳尖聽到了,紅唇一瞬間揚了起來:“那你覺得我多大?”

“也就……”安德烈斬釘截鐵,“也就比我大三歲!”

饒曼猝不及防笑了,是一種真正的發自內心的愉悅笑意,讓她本就濃豔的容顏一瞬間美得驚人。

“你這小孩可真會說話,”饒曼笑眼彎彎,“我喜歡。”

安德烈的心跳霎時間漏了一拍。

孟西眉站在一旁,頓時察覺到了安德烈微妙的神情——

那種所有目光都被一個人所吸引,視線、肢體連同整顆心都向往著對方的神態,從來都難以掩藏。

她來不及多想,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我目前身上還沒有經紀約,現在不方便談話,明天,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談一談。”

“好。”

見她這麼乾脆利落,饒曼有些微微的驚訝。

兩人互換了聯係方式,饒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和我想的,有些不一樣。”

孟西眉沒有接她的話,饒曼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來到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饒曼拎起包,揮手衝這兩姐弟作彆:“那麼……明天見。”

她頭也不回地走遠,剩下安德烈站在原地久久望著她的背影。

等到幾乎看不見她的時候,安德烈這才悵然若失地看向孟西眉:“姐姐,你認識她?你怎麼看起來……和她很熟悉的樣子?”

孟西眉笑而不語,反問道:“你很想了解她?”

“那當然。”

沒有了大美人濃烈氣場的籠罩,安德烈又變得抖擻起來,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她太有魅力了!”

“她是個很知名的經紀人,”孟西眉緩緩道,“手底下推出過很多大紅的藝人。”

她對饒曼很熟悉。

因為……饒曼上輩子就是她的經紀人。

上輩子,饒曼在她最聲名狼藉的時候,看中了她,一步一步帶著她在圈內打拚,走出泥潭,兩人也從工作上的合作夥伴,變成了相互交心的至交好友。

但……饒曼死在了她的前麵。

死於自殺。

那年饒曼遇到了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穩重可靠,風趣隨和,她一見傾心。正好她漂泊這麼多年,也不想繼續遊戲花叢,想要維持一段穩定持久的關係,她便和那個男人談了兩年的戀愛。

而當她情到最濃,提出想要結婚的時候,男人這才告訴她,他已經結婚了。

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了她的頭上。

縱然,饒曼年輕的時候對待感情隨性了一些,經常戀愛談個三五天就分手,但她從來不是那種沒有道德底線的人。她換男人如換衣服,卻不插足、不劈腿,分手後也從來不與前任糾纏,對於已婚男人的追求,更是從來都不屑於多看一眼。

卻沒有想到,這個讓她心動,乃至在兩年戀愛時光中,令她深愛的男人,隱瞞了自己的已婚身份,欺騙了她。

從那時候起,饒曼就有了一些抑鬱的苗頭。

她開始經常和悶酒,整夜整夜的失眠。她的理智讓她得知真相後和男人斷掉了所有的聯係,而那個騙子顯然不想放棄她。

他一邊許諾會和老婆離婚,一邊頻繁地找上門。哪怕知道這個男人嘴裡沒有一句真話,她的心理防線也反複被摧毀。難得交付的真心被如此踐踏,讓饒曼的抑鬱越來越嚴重。

那時候饒曼給她接了好幾部戲的戲約,她每天不是在鑽研劇本就是在背台詞,因為拍戲太累,幾乎無暇關注饒曼的精神狀態。饒曼手底下也不止她一個藝人——

很多時候,饒曼陪著藝人在不同的通告現場來回跑,來去匆匆,言辭簡短,看起來一副冷靜沉著的模樣,把所有人都唬住,以為她真的走出了那段感情帶來的陰影。

然而,沒有人發現,她的心理狀態已經變得十分糟糕,甚至已經達到了重度抑鬱的狀態。

等到發現的時候……她已經選擇了自殺。

自殺發現得太晚,搶救沒有成功,饒曼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她。

想到這裡,孟西眉微微有點失神。

在她死後,她因緣際會,重生了。那……饒曼呢?

從剛才的碰麵來看,她顯然還是以前那個她。沒遇到那個騙子之前,健康開朗,自信灑脫。饒曼剛才看過來的眼神,也全然隻是把她當成一個陌生人。

如果重生是一件小概率的事件,那為什麼洛楓和喬黎……這兩個人變化過於大了?

這段時間,葉東初有偶爾和她提起過這兩人的動向。他和她說洛楓去參加了一個練習生的訓練,喬黎在街頭做起了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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