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媽拿帕子擦了眼淚,“那劉大夫醫術都那般好了,都不敢說能治好,小姐也莫要安慰老奴來了,需重視起來才是,小姐離婚嫁也就一兩年的工夫了,可耽誤不得。實在不行,我們再打聽些民間的偏方,或者再去尋那方外老道,要儘快治好了才行。”
幼菫歎息,一兩年調養好怕是難。
自這日起,落玉軒每日三時都會飄出一股子苦苦的藥味,那藥聞著苦,喝著更苦,一口喝下去幼菫被苦得發抖,要好幾塊果脯才能壓下去。每日早晚阿膠和燕窩都要吃,程府隻早上給送一碗燕窩,晚上的便是自己買回來的燕窩熬的了。落玉軒桌上的點心也換成了各種紅棗糕,桂圓乾之類的,張媽媽和青枝整日的在小廚房搗鼓,出來的吃食湯水都有股子藥味。幼菫真是苦不堪言,聞著味都想吐了。
銀子整日流水地花出去,如今雖有淨空法師和顧氏給的那一千四百兩頂著,卻也擋不住天長日久的這般花下去。幼菫每月的月例銀子是十兩,怕是連塞牙縫都不夠。鋪子莊子都在王氏手裡,自己沒個固定的收入還真不是長久之計。雖說秦家商號給了她分紅,但也要年底才能拿到了,手上的這些銀子還真撐不到那時候。
幼菫覺得前些日子說自己不差錢說得有點早。
文清和文秀來了落玉軒,帶了自己繡的帕子作賀禮,應算是正式拜會一下吧,怎麼說幼菫也是離府三年剛回來。
幼菫拿著帕子挨個看,文清的是塊白娟帕子,上麵繡著一叢春蘭,幼菫雖繡藝不佳卻也看得出文清繡藝精湛,讚道,“大表姐繡得這春蘭跟真的一般,我似乎都聞到香味了!”
“表妹喜歡便好。”文清坐在炕上,拿起幾上幼菫正在看的一本遊記,是前幾日程瓚送的,“表妹喜歡看書?”
“恩,閒著無事便翻幾頁。”幼菫笑著推了點心碟子給文清,又遞了塊棗片糕給坐在炕前小凳上的文秀。
文清道,“以前你是坐不住的,每每我看書的時候你總來搗亂。”
幼菫笑道,“大表姐說的是,我現在也還坐不住呢,張媽媽整日裡追在後麵我讓我繡花,我卻耐不住性子,文秀比我繡得就好很多,你看這海棠顏色配得多好。”幼菫端詳著手裡的帕子,正是文秀繡的。
文秀正拿著棗片糕,小口吃著,紅著臉道,“我拆了好幾次才繡出來的。”
幼菫把帕子仔細收起來,“表妹有心了,我很喜歡,我要仔細點用,彆弄壞了。”
文秀聞言很是開心,“表姐若是喜歡,我再繡個荷包給你。”
幼菫嘻嘻笑道,“那就辛苦表妹了,我正缺個好看的荷包呢。”
幼菫剛喝完藥不久,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藥味,文清問道“表妹病了嗎?怎有股子藥味?”
這等私密事幼菫又怎能往外說,“沒有,張媽媽總是嫌我身子瘦弱,需要好好補補身子,整日的做些藥膳給我吃,我現在吃什麼都有股子藥味。”
文清又瞥了眼桌上的點心,也都是滋補之物,也沒再多問,隻聊些讀書彈琴的文雅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