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逼問(1 / 2)

鬆山鎮是京城北邊的一個小鎮子,因鬆山書院而聞名,鬆山書院依山而建,書院前店鋪宅院林立,依托書院而生存,很是興旺。

在一個不起眼的胡同裡,有座很尋常的兩進五間房闊的宅院。顧晉元正坐在塌上跟一灰袍中年男子下棋,顧晉元落了一子,灰袍男子笑道,“你的棋風淩厲了不少。”思考良久,方落了一子。

顧晉元啪嗒又落一子,淡聲道,“陸先生輸了。”

陸辛道,“你今日沒了耐性,以往你是要步步鋪陳許久的。”

顧晉元慢慢往棋罐裡撿著棋子,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讓陸辛心中一戰,“陸先生說一下你的來曆吧。”

“當年便已告訴你了,我是你父親的故交。”陸辛緩緩站了起來,踱著步子到了門口。

“先生是易容了的。不知為何不能以真麵目示人?”陸辛腳步停住了,轉身看向麵色淡然的顧晉元,他還在不疾不徐地低頭撿著棋子,仿佛剛才的話不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一般。

陸辛回到塌上,目光炯炯地看著顧晉元,“你還看出了什麼?”

“這座宅子前後左右的宅子裡住的都是練家子,都是陸先生的人吧。”

“還有呢?”

“十年來,先生隻說你是父親故友,卻又不肯說是因何結識,父親自我幼時便一直在榆州,深居簡出,不曾離開榆州半步,就連姑母出嫁都不曾送嫁。卻不知是如何認識先生的?”

陸辛道,“我是武林中人,遊曆天下,結交廣泛,認識你父親也很正常。武林中人自會有仇敵,易容避禍實屬無奈之舉,左右宅子的人都是我的手下。”這個解釋他自己都不信,也沒指望顧晉元能信,但此時隻需給他一個解釋堵住他的話頭就好。

顧晉元手中捏著棋子,輕輕用指腹來回摸撚著,“父親自我年幼便教授我武藝,嚴苛異常,嚴寒酷暑不曾中斷過一日,在去世之前也是叮囑我切莫懈怠,之後陸先生便出現了,對我更為嚴苛,且所教招式狠戾,皆是殺招,又是為何?”

“為讓你有自保之力。”

“我走的是仕途,可用不上這些。”

“你心中早有疑問了吧?以前你不問,不知為何今日卻又問了?”

顧晉元道,“你我各有謀劃,你瞞我太多,變數便多,路總要走踏實些才是。”他的謀劃是位極人臣,陸辛的卻不是。

陸辛歎了口氣,“你心思一向縝密,我也知你會起疑,隻是現在時機未到,我是不能告訴你實情的。”一步走錯便是萬丈深淵,他實在是不敢冒險。如沒有萬全之策,他寧願瞞顧晉元一輩子,也不想他隻身涉險於龍潭虎穴。

顧晉元把指間磋磨的棋子扔到棋罐中,發出一聲啪的脆響,直盯著陸辛道,“是誰要殺我?先生總要讓我心中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