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以為是秦夫人回來了,轉頭往門口望去,迎著陽光看不仔細,隻覺是個又高又壯的男人,如天神般堵住了半個殿門,很有壓迫感。
陳將軍卻是肅然向前跨了一步,拱手道,“參見榮國公!”
幼菫心中一顫,怎遇上他了,也不知他剛才聽去了多少……不管聽了多少,自己這般私會外男,還不知要被他怎麼瞧不起。
蕭甫山麵無表情地緩步進了偏殿,也不看幼菫,對陳將軍道,“妨礙陳將軍約會佳人了,西北不穩,本公著實不放心,陳將軍即刻動身,去照應一二。”
陳將軍怔楞片刻,現在馬上過年了,按說不是急務都會拖到年後初六以後再說。
但是軍令如山,陳將軍沉聲道,“遵命!”他又看向幼菫,踟躇道,“何姑娘……”
蕭甫山冷冷打斷,“陳將軍還是回去收拾行裝吧!”
蕭甫山也太不近人情了些,馬上過年了,陳將軍家中還有孩子,幼菫忍不住道,“榮國公不若通融一下,待過了年再說。”
蕭甫山身上散發出一股攝人的寒意,陳將軍心中一顫。
他已明白榮國公和幼菫是認識的,不敢再遲疑,深深看了幼菫一眼,轉身離去了。
幼菫目送陳將軍出了偏殿。她發現院子裡的丫鬟婆子似乎都不在了,隻有很多身穿程子衣的帶刀侍衛分散站在院中。
周身的寒意散儘,蕭甫山背手看著幼菫,眸子裡晦澀不明,似籠了一層陰霾。他是想不到這小丫頭還有這等本事,自己跑出來相看起人來了。
幼菫小心翼翼地側了下身子跟他錯開,避開他逼視的目光,“榮國公,秦夫人還在外麵等著,小女先告退了。”
蕭甫山不緊不慢地踱到香案前,從香盒裡取了三支香,在燭火上點了,插到香爐裡,佛香嫋嫋繞繞,彌漫開來。
蕭甫山淡聲道,“不著急,秦夫人就在覺海香光偏殿休息。”轉頭跟外麵道了聲,“端個炭盆進來。”
他都已經把秦夫人安排走了,看來是早就來了。他一副雲淡風輕從從容容的樣子,也無所謂她會不會生氣,是覺得一切在他他掌控之中嗎?她相親也妨礙不到他,他卻絲毫不留情麵地把陳將軍趕走了,都不容人多說一句話。
幼菫有些氣惱,抬頭瞪著他道,“榮國公怎能這般行事……”
她瞪眼生氣的模樣鮮活生動,比他恭謹端莊的樣子好太多,但卻是為了彆人,蕭甫山心中又有些計較起來。
“你若是想嫁人,何必舍近求遠,本公也是沒有妻室的。”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似是在說件尋常事。
幼菫臉色漲紅,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榮國公莫開玩笑了,小女怎配得上您,我是孤女,又退過親,名聲實在說不上好……”
小丫頭也太妄自菲薄了,她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他語氣沉沉,“本公的名聲也不好,世家都怕自家閨女死在我手裡,多少年了也沒人肯嫁。母親聲稱我若是不娶妻,便不讓我帶兵打仗了。本公不能忤逆長輩,又不能置國家大義西北百姓生死於不顧,實在是忠孝兩難全。”
幼菫有些不信。他堂堂一個國公爺,手握重兵,權勢滔天,相貌又出眾,想嫁他的人怎能少的了。“您莫要誆我,且以您的權勢,他若想娶誰,還不是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