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目送走了木然的杜姨娘和眼神哀怨的孫姨娘,蕭甫山還以為她會問一些這兩位姨娘的事情,最起碼會表現出一些失落的情緒,卻不想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絲毫不以為意。
當年陳氏可是日日給幾位姨娘立規矩,晨昏定省,侍奉起居用膳,暗地裡又是各種陰損算計。
他主動說起了兩個姨娘的來曆,“杜姨娘原是母親身邊的丫鬟,比我大一歲,甄氏嫁進來後母親把她給了我。孫姨娘是陳氏懷著永青時抬的,是陳氏的貼身丫鬟,大房這一支子嗣單薄,母親是有些著急。”
雖事先有了心理準備,可此時聽著他說起她們,心裡說不出的彆扭。按這節奏,後麵還得有。
幼菫露出一個很得體的微笑,“杜姨娘穩重,孫姨娘漂亮,看著也是好生養的,母親挑人很有眼光。”
她竟一絲也不吃醋?他本還想說說自己已三年多未曾進她們院子了,現在卻覺得此話多餘。
“不必了。我身上臟,先去洗洗。”他避開幼菫伸過來的手,去了淨房,他剛剛在前院審訊了昨夜闖進來的黑衣人,他是死士,連死都不怕,幾乎是無所畏懼的,想撬開他的嘴實在不容易,手上的血要多洗幾遍才行。他是忠勇王養的死士,不是裴弘元的,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裴弘元能調動王府死士,那他手中的勢力就太大了。
哪裡臟了?她沒看出來。
綠芙拿了幾頁單子給幼菫,“夫人,今日收的禮奴婢和青枝列出單子了,現在都在東梢間放著,要不要收到庫裡去?”
“把老夫人賞的拿給我看看。”老夫人的賞她得拿出來戴戴才行。
綠芙去抱了那個鑲嵌羊脂玉的黃花梨木匣子過來,匣子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很古樸厚重。打開赤金鎖扣,裡麵堆放著鑲嵌各色碧璽石的蝴蝶型大鳳簪、碧玉七寶玲瓏簪、七寶明金步搖、金絲八寶攢珠釵、點翠南珠寶結,兩對碧璽石耳墜,還有兩對成色極好祖母綠玉鐲,裡麵每一樣單拿出來都是寶貝。
單說那七寶明金步搖,上麵就有八顆上好的南海珍珠,八顆上好的藍晶石、八顆上好的紫紅寶石、八顆上品翡翠。這麼奢華的首飾戴出去實在是需要很大的勇氣。
“把母親賞的留出來,其他的都造冊入庫吧。”
蕭甫山頭發半濕,從淨房裡出來,瞥了眼匣子裡的首飾,“母親很喜歡你,這些首飾大都是先太後賞的,是內務府特造的,有的已經傳了上百年。”
幼菫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來曆,老夫人也豪橫了,此時應該表一下忠心,“妾身以後會好好孝敬她老人家的。”
蕭甫山坐到炕上,“你是蕭家長媳,這些東西遲早是要傳給你的,”他將她攬到懷裡,在她耳邊低聲道,“你想孝敬她老人家,多生幾個孩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