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回門(2 / 2)

幼菫原還擔心他趕不上會試了,那便要再耽誤三年,那就太可惜了。

她躬身給他行禮,“大表哥你何時回來的?”

眼前的她美豔動人,他守護了多年的花朵,終於開花了,卻是為彆人綻放。程瓚也給她行了一禮,聲音溫和沙啞,沒了以往的清潤,“昨日回的。表妹大婚我沒有趕上,也沒能送你一程。今日就來接你回門了。”

他心裡的酸楚幼菫又怎能聽不出來,她對他有深深的愧疚,隻希望他未來的路順暢通達。

“原也是婚期太倉促了些。表哥此番遊曆體察蒼生疾苦,開闊心胸,對科考大有裨益。表哥春榜定能高中。”

他溫和說道,“表妹說的是。”他去了泰山,見識了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這首詩是幼菫題在《泰山山巔圖》上的。

蕭甫山不動聲色地走到幼菫身旁,給程瓚抱拳行了一禮,稱呼了聲“程亞元”。按說他該稱一聲“程兄”,但他們是表親,也不必論這麼清楚了。

程瓚趕緊回了禮,看著眼前高大英武的榮國公,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幼菫的身旁,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登對。他徹底出局了。他痛恨自己身子不爭氣,痛恨當日莫名生的那場怪病,痛恨自己的軟弱無能,醒來後沒有再力爭一番,今日站在她身旁的本該是自己!

蕭甫山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不想幼菫再與他多交談,引他去給老夫人請安。

蕭老夫人是知道幼菫和程瓚曾有婚約的,此時見了程瓚也不禁暗讚一聲,心中不禁在想這等才貌和幼菫倒很是登對。

辭彆了老夫人,從垂花門上了馬車,後麵跟著滿滿一車的回門禮。

路上,他跟她解釋道,“永青的母親在生他時難產去了,他早產了近兩個月,胎裡帶著的不足,多少次差點活不下去。再有幾個月就四歲了,卻還不會走路,以往說話也隻是說一兩個字的,今日倒讓你哄的說了這麼多。”

四歲了不會走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前世裡早產的孩子不知有多少,即便身子弱,也不至於不能走路的。幼菫問道,“可有請太醫看過?”

“請了幾個太醫,都說是先天不足,隻給開些溫養的方子。”

他的聲音雖平緩,可其中隱忍的痛苦疼惜幼菫還是聽的出來。

“太醫可曾說他的骨骼有什麼問題?”

蕭甫山搖頭,“這個不曾說過。”

從榮國公府到程府,坐馬車要半個時辰的工夫,他們所到之處,行人都會避讓到道路兩側。議論之聲幼菫聽不到,蕭甫山卻是能聽見的。

“是何氏女回門了。”

“居然是程大公子來接,他們不是有過婚約嗎?”

“榮國公不知道要怎麼生氣呢。真是可憐。”

……

幼菫看著時而飄起的錦簾,程瓚騎著馬走在馬車側前方,他的背影瘦削寂寥。

幼菫心中不好受,歎息道,“大表哥人很好,是我連累了他。”

蕭甫山眸底沉沉,聲音不帶一絲起伏,“當時若是他沒有那場大病,你就嫁給他了吧。親事沒成,你遺憾嗎?”程瓚的確是很多閨閣女子理想郎君的模樣,溫潤和煦。

“親事是外祖母生前定下的,我是要遵從的。隻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一直是把他當親哥哥看待,嫁給他還是覺得彆扭。親事沒有成,我是鬆了一口氣的,可是他脾氣那麼好的一個人,現在這麼落拓的樣子,我看著心裡難受。”

蕭甫山伸手把錦簾拉緊,“男子漢大丈夫哪能整日養在府裡不出去,這算什麼落拓。你現在是榮國公夫人,就不要盯著彆的男人看了。”

幼菫轉頭看了他一眼,“我隻是感慨一下。”

時隔兩日再回程府,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還是熟悉的一草一木,卻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幼菫去了內院,蕭甫山則留在前院書房陪程紹程縉說話。程瓚沉默地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著幼菫如何懂事,如何聰慧,又說一些朝堂之事。

顧氏上下端詳著幼菫,見她麵色紅潤,眉眼舒展,心放下了一半。見她戴的頭麵奢華,問她來曆,待聽說是蕭老夫人給的見麵禮,笑嗬嗬道,“看來老夫人對你是滿意的很,這套頭麵全京城都不好找。”

王氏認出這是內務府禦造之物,她見寧貴太妃戴過一個類似的發簪。可聽幼菫的意思,這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幾件,其它的太惹眼了,她都不敢戴。她現在過的生活,是她們無法想象的富貴。

文清和文秀和她說著話,文秀聽說她進了宮,好奇地打聽宮裡什麼樣子。她挑了些講著,顧氏和王氏也在一旁聽的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