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心悅(1 / 2)

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在蕭甫山懷中,枕著他的胳膊,手腳並用地摟著他,鼻息間是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她身子一僵,這還是她第一次起床看到他在身邊,可怎麼是這個姿勢!那之前幾日呢,是不是也是這樣?

她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他,他正睡著,呼吸沉穩綿長。還好還好,她輕輕地把手腳挪開,待要挪開身子,便被長長的胳膊摟回了懷裡。

她抬眼看,一雙好看的鳳眸微眯,眸光幽深。

“妾身吵到您了?”幼菫故作鎮定。

他沙啞著“唔”了聲,帶著慵懶的鼻音,“再陪我睡會。”他看起來很疲累,兩天一夜未睡,也難怪。

幼菫應了聲“好”,便乖乖的在他懷裡不動,她脖子有些酸痛,其實枕著胳膊並不舒服。但是在霸道的他麵前,乖就對了。她已經睡不著了,外麵似已天光大亮。

不過一刻鐘,他就睜開了眼,多年養成的早起習慣,他不會縱容自己過於放鬆。柔軟的秀發如絲綢般散落在他的胳膊上和胸前,睫毛一顫一顫的,躺在他懷裡的樣子很乖巧。

他輕輕撫著她的頭發,柔順細軟,細嗅發間的淡淡茶花香,還有她獨有的女兒香。

不覺意動。

晨光照進了內室,有些害羞。

梳妝好了,幼菫卻怎麼也不肯出門了。

蕭甫山輕聲哄著,幫她把薄襖的領子往上拉了拉,“好了,出去吧,沒人會笑話你。”

幼菫紅著臉,“人家當著麵不會笑話,背後還不知怎麼編排妾身呢!您是國公爺您自然是不怕的。”

他沉思了一下,“那我傳令下去,誰敢私下妄議主子,杖責一百,如何?”

幼菫失笑,“那人家哪裡還有命在?我出去就是了。”

用過早膳,二人去了正院。

一進門就見老夫人笑眯眯的,她躬身請了安,“兒媳來遲了。”正遇上陳氏和柳氏準備要走,他們來的不是一般的遲。

屋內眾人又都起身給蕭甫山和她行了禮,老夫人讓她上炕坐下,正好瞥見她脖頸上隱隱露出的兩個紅印,她笑著說,“年輕人愛睡覺是好的。我也不用你們晨昏定省,你以後也不必在意這些,睡醒了再過來。”

昨日晚上蕭甫山來給她請安時還是麵色沉鬱,過了一晚上就眉目舒展了,他對幼菫的確是格外不同。能有這麼個人時時體貼著他,她這壓在心口十幾年的石頭,也就搬開了。

蕭甫山對幼菫說道,“你看,我說過母親不會介意的。”

幼菫攬著湊過來的卉雲,羞赧道,“母親慈愛,兒媳卻不能不懂事,國公爺公事繁忙,我是要替他在母親跟前儘孝的。”

趙氏湊趣說道,“大嫂就聽母親的罷,這一早上母親高興的嘴巴就沒合攏過,隻盼著你能給她填個金孫呢!”

老夫人嗬嗬笑著,見幼菫低著頭,說道,“她年紀小臉皮薄,你還打趣她。”

趙氏笑著說道,“母親嫌棄兒媳,兒媳就先去發月例銀子了,這幾日一直忙著,月例銀子倒耽誤了兩日,再拖下去兒媳要落滿府的埋怨了。”又去幼菫說道,“大嫂院子的例銀我一會親自送過去,大嫂隻管陪母親說話。”

因為他們大婚,月例銀子就拖了兩日發放,最後落埋怨的可不是趙氏,怕是她了。幼菫笑著謝了她的好意,“二弟妹整日辛苦,怎好再勞煩你跑一趟,我派個丫鬟過去取就是。”

老夫人跟趙氏說道,“陳氏的嫁妝,你抽空和你大嫂交接一下,你手頭事情多,她接過去你也能輕省一些。”

趙氏笑著說道,“哎呀呀大嫂快接過去吧,我這幾日生生要忙死了。今日各處的管事媽媽都要來對賬領銀子,明日是外麵的鋪子莊子的掌櫃過來,一摞的賬本要對。再過幾日我就去找大嫂,那些賬也夠多的,我還得理一理才說的清楚呢。”

“弟妹不必著急,什麼時候你得空了我們再對便是。”

趙氏微笑應下,領著婉雲走了。

柳氏神色淡然地坐在錦凳上,除了進門打了個招呼就不曾說話。她身後的曼雲手裡拿著隻邦尼兔公仔。曼雲比卉雲還小一歲,不過個頭比她還要高些,性子看著安靜。

老夫人跟柳氏說,“那兩個姨娘,這個月就不必讓她們伺候了,你也該擺擺正室的譜。今日我會好好說說老三,你也不要跟他較勁,乖順一些。你倆都這樣冷著,何時是個儘頭?”

柳氏低垂著眉,淡淡應下。

老夫人揮手讓她走了。

老夫人跟蕭甫山說道,“老三也實在不像話,你有空說說他。”

蕭甫山應下,“我晚些時候跟他談談。”

蕭甫山又陪著說了幾句話,就起身要走,“既然您已經陪幼菫遊了園子,我就去趟西山大營。”

老夫人點頭,“你忙你的去吧。”

蕭甫山又跟幼菫說道,“我晚上早些回來,和你一起用晚膳。”

幼菫見老夫人在笑,覺得蕭甫山太囉嗦了,她應了下來。

方才大人說話時,幼菫留意到卉雲和婉雲在悄悄說話,她們正好在幼菫身旁。婉雲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說自己《千字文》已經學到“蓋此身發,四大五常。恭惟鞠養,豈敢毀傷。”問卉雲,“你可知道這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卉雲紅著臉低下了頭,自卑地輕聲說,“我不知道。”

婉雲一臉得意,有很強的優越感,“你沒讀過書,自然是不會知道。這幾句意思是說,我們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一言一動都要符合“五常”。我們要想著父母養育之恩,不能毀壞損傷它。”

卉雲羨慕又崇拜地看著她,“二妹妹真厲害。”

她說話那樣子,感覺就像是婉雲身邊的一個丫鬟一般,看得幼菫暗暗歎氣。

“母親。”身後軟糯的聲音,幼菫回頭,永青正躺在炕上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懷裡摟著那隻大兔子。他這是早膳後又睡了一覺。

幼菫摸摸他的頭,“青兒,現在是白天了,坐起來玩吧。”

“母親講故事。”永青討價還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