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正妃(1 / 2)

幼菫福了福身道謝,連忙坐到了對麵的太師椅上,她的腿都打顫了。

西次間一共四把太師椅,端王和德郡王坐下,蕭甫山和幼菫坐下,彆人就沒座位了。原本有錦凳,方才看字畫都被挪出去了。主子沒吩咐,下人也不敢擅自再把錦凳搬進來。

蕭三爺、柳氏和趙氏隻能站著。

蕭三爺心寬,不覺得有什麼,負手站在炕前端詳炕上的字畫。倒不是稀罕它們,隻是覺得能把端王饞成這樣,挺得意。

柳氏不在意這些,淡然地看著窗外的垂絲海棠,已是紅花滿枝,紛披婉垂。

趙氏就不太開心了,若是三個妯娌都是站著也就罷了,偏幼菫自兒坐下了。一坐一站,地位立顯。她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幼菫,她一個孤女究竟何德何能,跟韓老太爺成了忘年交,生生給她抬高了身價!

端王喝了一盞茶,緩解了些心頭的興奮,臉上又恢複矜貴沉穩。

他對站著的那三位說道,“你們不必拘著,去坐下喝茶吧。”

隱晦地讓蕭三爺他們出去,蕭三爺對著端王眨眨眼,一副我明白你什麼意思的樣子,負手出了次間。

趙氏在明白自己連在次間站著的資格都沒有時,心中一片憤然,捏著帕子出了次間。

端王沉吟片刻,說道,“說起來,韓院長還是本王的老師,韓院長曾在皇宮教皇子讀書,教的是算學。本王原本還想跟他修習畫藝,可韓院長淡泊名利,不多久便辭官而去。此事成了本王的一大憾事。”

幼菫慢慢喝著茶,不知端王這話是不是跟自己說的,便也沒自以為是接口。

蕭甫山將茶幾上的點心碟子放到幼菫那邊,開口說道,“皇後想韓院長做太子太傅,皇貴妃想韓院長教王爺畫藝,韓院長明哲保身,辭官是必然之舉。”

端王手指輕撚,眼眸微垂,錦袍上盤龍在雲間翻騰,“本王彼時心思至純,是未作他想的。”

他轉而抬頭看向蕭甫山,“當時韓院長對榮國公倒是格外不一般,每日都要單獨找你說話。”

他懷疑國公夫人能得韓院長青睞,是因著榮國公的緣故,她的才華也是師承於韓院長。

蕭甫山雙手扶膝,身體微微前傾,氣勢絲毫不亞於端王,他微微一笑,“王爺不必試探於我,當年之事無關朝局。內子也無需借我的名頭來行事。”

端王重新端起了茶盞,啜了口茶,笑道,“當日你不肯替我求畫,今日本王就親自相求了。”

他對幼菫說道,“夫人既然無暇打理這些字畫,不知可願割愛幾幅?價錢你來開,不必客氣。”

鋪墊了這麼久,終於說到目的了,幼菫心中覺得好笑,他的前後步驟倒和兩位舅父像的很。先清場,再攀扯淵源,感慨一番,然後再求畫。

還是三位表哥乾脆,尤其是程珂,拿起畫就走,連個謝字都沒有。

幼菫說道,“王爺若是喜歡,挑一副拿走便是,不必提銀錢的事了。德郡王也挑一副吧。”

端王麵露喜色,轉而又覺得一副少些了,他想多幾幅的。可他瞥了眼蕭甫山,見他已是麵色陰沉滿臉不耐了。想著認親那日自己用玄鐵劍來換,都沒得一幅,今日這樣也算很好了。若是幼菫不肯想讓,他還能強求不成?

他拱手道謝,顧不上喝茶,起身去炕前挑起了字畫。

端王挑了一幅江南早春圖,德郡王挑了一幅字。

端王親自把所有字畫小心翼翼地卷起來,心有不忍地重新塞回大錦盒。

去了明間,老夫人已經休息好了。他又含蓄表示想私下說幾句,老夫人讓眾人下去,隻留下蕭甫山。

幼菫在往外走的時候,端王說道,“國公夫人也留下吧。”

幼菫止住了步,不知啥時還要自己參與。字畫他已經得了啊。

見眾人都出去了,端王說道,“弘琛今年已經十六歲,到了議親的年齡。我和宜蘭商議的是,先給他娶了側妃,正妃的位置留給卉雲。”

幼菫下巴差點掉下來,卉雲現在才七歲,這差得是不是有點大!但仔細一想,自己跟蕭甫山差得更大,又淡定了些。

她瞥了德郡王一眼,見他已變了臉色。

蕭老夫人頷首,“這樣也可以,不過琛兒怕是要等上七八年才行。”

端王笑道,“這個無妨,那時琛兒二十三四歲,也正是好年歲。”

蕭甫山皺眉,“卉雲性子軟弱,不適合,你們還是另做打算吧。”他明白,端王是想進一步拉近兩家的關係,將來若是他能支持端王榮登大寶,那弘琛就是太子,卉雲就是太子妃。

端王似乎早有心理準備,知道蕭甫山會反對,“榮國公也不必急著回絕,來日方長,慢慢考慮就是。”

臨辭彆的時候,德郡王猶豫再三,問幼菫,“大舅母可否給我一本你的字帖?我想拿來練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