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院正房,趙氏服侍蕭甫遠更衣,臉上儘是嬌羞,她柔聲問道,“老爺這次回來可要多住幾日?”
“靈山那邊離不了人,待母親過了壽就得回去。”蕭甫遠溫和說道,“這次能回來這幾日,也是因著皇上要召見我。”
趙氏有些失望,他們這兩年都是聚少離多,每次回來都是匆匆忙忙,還常常在外麵忙碌,不在內院。即便在了內院,偏院的狐狸精也是要使出渾身解數地勾引他過去,偏偏她還要有正室的端莊大度,不能去跟她們爭。二爺他又是溫雅的性子,似乎對誰都很好,讓他像國公爺那般使出雷霆手段處置姨娘,那是絕無可能的。
她把換下的直綴掛起來,仔細撫平,說道,“以前是國公爺常年不在府中,現在您和他掉過個來了。他以往即便在京城也常常是住在西郊大營,現在是日日宿在內院……還把偏院給拆了,兩個姨娘也都送走了。”
蕭甫遠喝著茶,問道,“大嫂是什麼來曆?”
趙氏笑道,“禮部程侍郎的外甥女,是個孤女,命格不好。聽說原本跟她表哥有婚約,後來又退了。國公爺很看重她,聘禮給送了一萬兩銀子。”
當初給甄蘭的聘禮是四千兩銀子,給陳初蔓是兩千兩銀子,繼室按說是不能超了四千兩這個數的,老夫人居然同意了。
他又問,“永青怎麼不住母親那裡了?”
趙氏細細說道,“大嫂查出來前麵那位大嫂是被杜姨娘下藥早產的,連累了永青體弱多病。母親一怒之下就病倒了,你回來她才好起來的。大嫂怕永青擾了母親休息,就接到木槿園去住了。大嫂也是厲害人物,杜姨娘瞞了這麼多年,她不過幾句話就給套出了實情。”
蕭甫遠靜靜坐了片刻,去了淨房。有丫鬟拿了衣服進去服侍。
趙氏在梳妝台前坐下,望著鏡中不再年輕光彩的臉,她明明和蕭甫遠一樣的年紀,可自己看起來要年長他好幾歲。他依然風姿卓絕,自己卻青春不再。
她心裡總是不踏實。她知道他在靈山那邊有兩個通房丫鬟,雖心裡不好受,不過也不擔心,就是伺候人的玩意,也生不出孩子來。可是若有了彆人,就不是自己好控製的了。
隔壁的英國公世子偷偷在外麵養了個外室,一直到孩子出世了,才領回了府。世子夫人孫靈筠無奈抬了她姨娘,整日看著他們二人在眼前恩恩愛愛,自己竟成了外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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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時候蕭二爺的小廝來了木槿園,送了兩匣子桃脯,一匣子神態各異的泥人,還有一匣子泥叫叫。泥叫叫是可以吹的哨子,五顏六色的,有鳥哨、魚哨、豬哨等各式各樣的。
卉雲和永青都喜歡的不得了,在炕上玩了起來。
靈山桃脯果然名不虛傳,清香甜美,肉質柔糯而近皮處微脆,口感很好。幼菫吃了幾塊就沒再吃了,畢竟是二爺給孩子的東西,她都吃光了不太好叭。
卉雲拿了一個泥人給幼菫,“母親,這個泥人是給您的。這個最好看。”
幼菫接過泥人,是個穿紅襖綠褲的女孩,紅紅的腮幫子,質樸可愛。她笑著謝了卉雲。
永青在旁邊看著,轉頭去匣子裡扒拉了一會,拿了個喜鵲的泥叫叫給幼菫。幼菫接過來吹了吹,聲音響亮。
他一直眨著眼睛看著她,她笑著說,“多謝青兒,這個泥叫叫可真好。”
永青這才滿意地繼續去玩。
幼菫繼續繡荷包,已經快要繡好了。雖然蕭甫山不解風情,她也得有一個妻子該有的素養,給夫君做女紅啊。
沉香也帶著幾個丫鬟在縫各種玩偶,沒辦法,夫人太寵著小姐和少爺了,予求予取。這才半個來月,大小姐六少爺的床上已經擺滿了各式玩偶了,饞的二小姐三小姐有事沒事就去紫荊園找大小姐玩。
紫玉笑著從外麵進來,手裡捧著幾支桃花,“夫人,園子裡是越來越好看了,您該去逛逛。”
桃花插到青色梅瓶裡,零星開了幾朵,其它的將開未開,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