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夫人先是驚喜於永青會說話了,又憂心他對繼母親近,他長大了忘了生母疏遠了永寧侯府可怎好?
他現在居然住在了繼母的院子裡,她若想使壞,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幼菫抱著永青坐在錦凳上,陳夫人就開口說話了,“榮國公和夫人新婚燕爾的,青兒住在夫人院子裡怕是不妥……不若還是讓她搬回這邊來吧。”
永青聽著就急了,扭頭瞪著她,“不要!”
永青現在語言能力豐富了一些,可是生氣著急的時候,還是不太善於表達,隻會簡單直接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蕭老夫人掩下對永寧侯夫人的不喜,笑道,“你看青兒這樣,誰奈何得了他?”
永寧侯夫人冷著臉說道,“小孩子懂什麼,還不是大人怎麼教他怎麼說?看看卉雲,外祖母來了這麼久了,也不知過來請安,非要畫完畫才肯過來。她一向乖巧,何時這麼不知禮數了?”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這般直白刻薄地指桑罵槐,誰都聽出來她是在說幼菫。
幼菫暗道,這永寧侯夫人
蕭老夫人麵露不悅,正待說什麼,卉雲進來了。
穿著粉白色撒紅纓褙子,粉色琮群,胸前是羊脂玉項圈,手腕上一對羊脂玉手鐲,丫髻上簪著東珠穿的珠花。一個矜貴嬌俏粉雕玉琢的玉人兒,大大方方地走到老夫人跟前。
丫鬟拿了錦墊放在地上,她嘴裡說著“卉兒恭祝祖母長命百歲。”跪下恭恭敬敬地給老夫人磕了三個頭,動作很是標準流暢。
蕭老夫人心下熨帖,“好孩子快起來。你今日打扮的好看,比觀音菩薩座前的玉女還要好看幾分。”
羅夫人和英國公夫人也是跟著誇讚,她們以前怎沒覺得這孩子好看呢?還有這通身的打扮,當真是又貴重又不失靈氣。
卉雲笑彎了眼,以前可沒人誇她好看。“是母親給卉兒備下的,母親還給了卉兒很多首飾衣裳呢,都很漂亮。”她又朝著幼菫親昵喊了聲,“母親。”
幼菫笑著應下,感受著眾人投來的讚許目光。閨女給她長臉了!我驕傲!
卉雲又從乳母手中接過一張紙,雙手捧著給老夫人,“祖母,這是卉兒給您的壽禮。”
蕭老夫人有些意外,她接過那張紙展開,朵朵豔麗的牡丹映入眼簾,旁邊還寫著“卉兒恭祝祖母長命百歲”。
幼菫離老夫人近,看了很是驚訝,畫的牡丹很有幾童趣,上麵還有蝴蝶在飛舞。這幾個字是自己教的,但是畫畫卻沒教。
她隻會簡筆畫和素描,水彩畫並不擅長,是以這段時間並未教她畫畫。繡花樣子倒是教她畫過。
卉雲當真是遺傳了蕭甫山的繪畫天賦!
蕭老夫人驚訝地問卉雲,“這是你畫的?”
卉雲點頭,“嗯,我畫了好幾副,剛剛畫出這幅滿意的來。母親說今日是您的壽辰,她熬了幾夜為您繡了眉勒,卉兒就想也要給您備份壽禮。”
老夫人眼角盈淚,仔細端詳著那幅畫,連說,“好,畫的好。好孩子,你什麼時候學會畫畫寫字的?”
卉雲被誇讚小臉紅撲撲,伏在蕭老夫人腿上,“是母親教的,母親說我是尊貴的榮國公府嫡長女,得通詩書知禮儀,不能辱沒了這名頭。”
屋內眾人的眼神微妙了起來,不著痕跡地看向永寧侯夫人。
孩子一片孝心為祖母做壽禮,她這個外祖母卻因著她遲來了一會指責孩子不知禮數。幼菫儘心儘力教導孩子善待孩子,卻被指責居心叵測。
永寧侯夫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竟不知該怎麼開口跟卉雲說話。
卉雲又一板一眼地給屋內眾人請安,又捧了一個小小的錦盒給永寧侯夫人,“外祖母,這是卉兒給您的禮物。”
永寧侯夫人和緩下臉色,笑著接過錦盒,打開發現是支玉管口紅,而且是極難得的色號。她驚訝問,“卉兒你是哪裡得來的?這個可貴重的很。”
卉雲一臉不解,“貴重嗎?我那裡有滿滿一匣子,是母親給我的。那幅牡丹就是用口紅畫的。”
永寧侯夫人又一次被暴擊,這麼貴重的口紅用來畫畫?還是她繼母送的?滿滿一匣子?
羅夫人聞言好奇地去看那副牡丹,笑道,“這各色的層層疊疊的牡丹,可不就是口紅畫的?隻那枝葉和花蕊用了顏料,難怪看著這麼明豔厚重。”
孫靈筠也湊了上去,驚歎道,“這恐怕是最貴的牡丹了!老夫人,您收的這份壽禮可真是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