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落玉軒,蕭甫山檢查著地上的黑衣人屍首,聽著蕭東彙報,“……卑職和外院的侍衛看到信號趕到的時候,夫人已經被擄走了……十幾個黑衣人圍攻蕭十二他們四人,蕭十二受了重傷……其他侍衛都已經出去追查了。”
蕭甫山站起身來,目光淩厲,如利劍一般射向他,“寧暉堂起火關你何事?你們三人若是在夫人身邊,他們又怎能輕易得手!”
蕭東跪到在地,“卑職知罪!若是夫人有了閃失,卑職以死謝罪!”
蕭甫山臉上陰雲密布,怒氣很盛,“他若是有閃失,你死了又有何用?你去英國公府找世子,讓他調二百金吾衛,就說有盜賊連環偷盜縱火,你們二十人混入金吾衛,去忠勇王府。”
又指著蕭十三,“禦史陳大人家你去一趟,偷個值錢東西,放一把火。”
蕭十三楞了下,拱手應諾,退了下去。
讓他當盜賊?他還沒執行過這麼奇特的任務。那個陳大人,就是當初彈劾國公爺的吧?
蕭甫山看著寧暉堂方向,那邊的火早已撲滅,空氣中還有濃濃的焦糊味。
一晚上兩出調虎離山之計!怕是連中毒之事今日事發,也是他安排的。
先把幼菫引至程府,再把他和侍衛調開,一環扣一環。
程紹和程縉已經趕了過來,蕭甫山說道,“府裡封鎖消息,就說夫人在落玉軒養病。還有鄭氏母子,舅父帶我過去一趟。”
程紹應下,就算蕭甫山不說,他們也得封鎖了消息。女子被擄,名節儘毀,就算是尋了回來,怕也是死路一條。
一整日下來,大事一件接一件,程紹和程縉已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若是幼菫出了什麼意外……他們看著蕭甫山周身的煞氣,不敢想下去。
去了柴房,鄭媽媽和大山被捆著手腳躺在地上,程紹還是心軟,竟然沒有對他們動刑,身上都是好好的。
他們看到身著戎裝的蕭甫山和侍衛進來,個個殺氣騰騰,如地獄修羅,臉便嚇得白了。
蕭甫山也不說話,伸手從侍衛手中接過馬鞭,狠狠抽在二人身上,每一鞭都帶起血肉。淒厲的叫喊聲求饒聲響起,在暗夜中特彆瘮人,馬鞭卻不曾停止,也不曾有半分留情。
程紹和程縉都是老實巴交的文人,何曾見過這般血腥場麵,心跟著一抽一抽的,彆過頭去不忍再看。
待二人的叫喊聲弱了,蕭甫山才停了下來,“賭坊的那人是誰?你們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雖是在淡淡問話,聲音陰寒狠戾如地獄索魂的使者,令他們心驚膽戰,如冰天雪地被淋下一桶混著冰刀子的冰水。
大山牙關打著寒戰,咯咯作響,“小的也不知他們是誰,半個月前他們在賭坊抓了小的拷問,說是查到了小的去年買砒霜,小的交代了給表小姐下毒……後來他們又抓了我娘,我們都交代了也不放人……就一直關著我們……”
蕭甫山問鄭媽媽,“他是如何問出你毒殺老夫人的?”
鄭媽媽已是氣息奄奄,蕭甫山讓人拿來涼水潑上,她呻|吟著斷斷續續回答,“大山在他們手上……他說我若是不交代大夫人做了什麼壞事,就殺了大山……他問的最多是表小姐……”
蕭甫山冰冷扔下一句,“杖斃。”
出了柴房。
賭坊的人隻是求財,何必關了半個月才來程府要錢。對程府之事了如指掌,又一直指向的是幼菫。
做這事的除了裴弘元還能有誰?
他從半個月前就開始布局,先引幼菫到防衛薄弱的程府,特意挑傍晚行事。再給連成下毒,把自己引走,再放火支開蕭東。一環扣一環,每一環都是一箭雙雕……
連成那三十萬兩銀子,是否和忠勇王府有關,此時卻是說不清了。他若隻是為了引開自己,才給連成下毒,那也講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