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元每次見麵,都不忘刺激蕭甫山,曖昧表示自己和幼菫之間的關係。
偏偏蕭甫山每次都還往心裡去。
他是一個男人,無法做到心平氣和地聽彆的男人說他跟幼菫的曖昧。
方才在他的外書房書案上,看到了一本《九章算術批注》手抄本,是他的字跡。刊印本是昨日剛出,他不可能這麼快抄完全本。那也就是說,他早早就拿到了這本書的原稿,說不定就是從幼菫那裡拿到的。
他和幼菫之間的牽扯太多了。幼菫對他也不設防。
申正兩刻,跟方才門房說的差不多,他若沒出府,那麼是侍衛把幼菫擄來的?
也不一定,他是世子,想從彆的地方出府也容易的很。
蕭十二當時一直追他到牆根,被說對方身量欣長,身手不凡。其他黑衣人隱隱以他為中心。
若說是裴弘元,基本也能對的上。
擄走幼菫又是最緊要的一環,可利用的空檔時間很短,容不得半點差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這般費儘心思設計,最後這一環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合理。
蕭甫山不再跟他扯皮,“王府其他地方已經有衛士去查看了,隻剩世子院子,不知世子可否行個方便?”
裴弘元問,“我若不同意,榮國公待如何,就硬闖嗎?”
蕭甫山:“也無不可。”
裴弘元站起身,“你最好快些,我還要睡覺。”
裴弘元的院子是三進三間闊,布局和蕭甫山在外院的院子差不多,第一進是書房,第二進是臥房,第三進是倒座房。
院子裡隻幾個值守的侍衛,沒有女仆。
跟進來的金吾衛迅速散開挨間查看,廂房耳房都不錯過。
裴弘元擄走幼菫,此時又身在府中,幼菫的藏身之處,最有可能的便是他的院子。
他既然敢讓他們進來搜,麵上想搜出人來基本不可能。
蕭甫山徑直進了書房,一個男人的秘密,很多是在書房。
書房三間相通,多寶閣林立,除了靠牆的位置擺滿了多寶閣,中間的位置也並排擺了幾列。
西邊一間外麵加了道屏風,半掩著一張書案,四周也是擺滿了多寶閣。藏書很多。
書案上是一本《孫子算經批注》,也是手抄本。
還有一本《地藏菩薩本願經》,自帶風骨的漂亮小楷,分明是幼菫的筆跡。可以看出來經常翻看,紙張微微起了毛邊。
在落玉軒書房,書案上擺著同樣的一本,還有剛剛抄寫的幾頁經文。
蕭甫山眸子緊縮,儘是寒意。
裴弘元雙臂環胸,閒適地半靠著書案,嘴角含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