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同情地看著他,無知者無畏啊。
晚膳後,往常永青都要在炕上跟幼菫玩一會,今日卻是仰麵攤在炕上,呼呼睡著了。
幼菫失笑,她還以為他不累呢。
蕭甫山讓乳母抱永青回廂房。
又去廊下吩咐紫玉,“煮足浴湯,夫人泡腳。”
隱在各處的暗衛又是心中一顫,國公爺又要給夫人洗腳了!
幼菫失笑。
他似乎是喜歡上了給她按摩洗腳,手背受傷不能給她洗腳,按摩還是可以的。
他熟門熟路地拿了個小杌子,坐到她對麵。
那小杌子在他如山的身軀之下,著實違和的很。
蕭甫山握著白玉般的腳丫,總覺得看不夠,細細捏著。他的手掌寬大,一雙玉足纖細在他掌中玲瓏不盈一握。
“纖妙說應難,須從掌中看。玉足若得其妙,還需掌上觀。”
幼菫汗顏,隻覺他這是西門慶沒跑了,還是文采不錯的西門慶。
他的文采在作催妝詩時領教過一次,畫的那副墨竹更是令人驚歎,題字也是鐵畫銀鉤自成一派,他若是放下刀劍做個文人,應該也是很使得。
“國公爺您的文采果真隻打算作閨房之樂嗎?”
蕭甫山按捏著她的腳,“待得天下太平,馬放南山,刀槍入庫,我便做個文人,畫畫寫字養家,你看如何?”
幼菫憧憬道,“您初出茅廬,但畫的好,怎麼也得值一百兩銀子一副。到時我們尋個山野鄉村,也不需要這麼多奴仆,一幅畫夠我們一家子一個月的嚼用了。”
蕭甫山眼內含笑,“好,就賣一百兩銀子一幅。你也不必縮減用度,我多畫幾幅就是。”
幼菫眼睛彎彎笑著,那樣的日子想想就覺得美好。遠離權謀,遠離戰爭,男耕女織,歲月靜好。
紫玉端來了浴足桶,蕭甫山把她腳丫放到熱水裡,坐到她身邊。
“王氏娘家來人了,她母親和兄長王知府來的。”
他側首看幼菫臉色,見她麵色平靜,方繼續道,“我過去的時候他們正在鬨,不過沒事了,他們把王氏領走了。”
他沒說的是,王家帶了二十多個家丁過來,他帶了五十全副武裝的侍衛過去,王家人一下子老實了。
幼菫沒想到他能特意去一趟,他堂堂一個國公爺,去摻和彆人家的內宅之事,傳出去難免有損顏麵。
他這般做無非是為了讓她心安。
幼菫歎道,“您其實不必特意過去一趟的,王知府也是官場上的人,他定然不敢這件事鬨開。”
蕭甫山不以為意,“無妨,彆節外生枝才是要緊。”
幼菫那般護著程家人,他也一並護著便是,免得她又分心去操心他們。
她隻需一心一意待在他身邊就夠了。
沒想到,解決了這個,幼菫還有彆的事操心。
“大舅父還不到四十,如今沒了妻室,身邊也沒個人照顧,兩位表哥和表姐的親事也無嫡母張羅……應該再續娶一個繼室才行啊。”
有些摩拳擦掌。
她惡趣味地想,若是找個繼室年齡和程瓚他們差不多大,不知相處起來要多有趣。
尤其是文斐那個脾氣,跟繼母相處定然是精彩的很。她有做壞事的心思,卻沒做壞事的腦子,若是碰到個厲害的,估計有她難受的。
蕭甫山無奈看著她,“傻丫頭,你一個外甥女操心舅父的婚事,於理不合。”
幼菫沒想到這個,有些失落。
外祖母已不在世,沒有長輩張羅親事,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