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姚月柔斥道,“不成體統!規矩學到哪裡去了?!”
姚月柔妖嬈的身子以極其優美的姿勢顫抖了起來,淚珠從多情的眸子裡滾落,“妾身知錯了,妾身是想和國公夫人說說話……”
她一哭,鐘安平臉色就軟了幾分。
他也不敢嬉皮笑臉了,肅著臉向蕭甫山拱手道歉,“是這賤婢不懂規矩,冒犯您了。明日我請您喝酒賠罪。”
幼菫從鐘安平過來就不吃櫻桃了,捏了塊帕子直搓眼睛,硬生生把眼睛給搓紅了。
她哀怨地看著蕭甫山,“國公爺,您說實話,是不是早就看上姚姨娘了?怎她就對您那般親近?”
蕭甫山艱難地轉頭看幼菫,看她居然把眼睛搓得通紅,臉色不由陰沉了下來,皺起了眉頭。這小丫頭,為了幫孫氏出氣,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還把他也拉扯進來。
幼菫瞪著他,“您不必這麼看妾身。這妾室雖說可以送來送去,可她要進蕭家門,妾身不答應!”
蕭甫山歎了口氣,哄著道,“好了彆生氣了。是她硬生生往前湊,本公也沒跟她說什麼。”
幼菫繼續搓眼,帶著哭腔,“您還用說什麼嗎,看她就差撲您身上了!這還是守著妾身的麵,若是妾身不在,還不知要怎樣!”
鐘安平臉色難看起來,姚月柔撩撥人的手段他最是清楚不過,要不然也不會一年多了還這麼寵愛他。男人嘛,血氣方剛,最是受不住女人撩撥。雖心裡也忌諱她的出身,可她整日哄著,他竟信了她的忠貞。就連恭王那般給他落了麵子,他也忍下了,覺得已是過去之事。
榮國公不管容貌還是權勢都很具吸引力,他是清楚的很。她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對榮國公動了心思!果真是水性楊花,死性不改!
他目光淩厲如刀,落到姚氏身上,她身上那件把她身材顯得豐滿玲瓏的短襦長裙,此刻顯得格外礙眼。
姚月柔臉色大變,抓住鐘安平的手急急解釋,“世子爺,妾身沒有勾引榮國公,妾身心裡隻有世子爺您啊!”
鐘安平又豈會信他,榮國公那無奈又生氣的樣子,分明就是默認了!
鐘安平手臂一甩,姚月柔便摔到了地上,交領的短儒衣襟大開,春光乍泄。
幼菫見狀忙看向蕭甫山,還好,他正在專心地給那堆櫻桃核排隊,就跟士兵列陣一般。
鐘安平的臉更黑了,怒聲道,“趕緊滾!”
姚月柔還從未見過鐘安平對她發脾氣,他發起怒來竟如此嚇人。此時眾目睽睽,她也無法施展媚術,隻得先避其鋒芒,待回府再做打算。
姚月柔拉緊衣領,起身倉皇離去。
幼菫背過身去,不看蕭甫山,似還在生氣。
鐘安平站在那裡,神色訕訕,看著蕭甫山在擺弄櫻桃核。
他一向敬重蕭甫山,雖然不至於把他當爹,可也是當兄長甚至是師長一般對待的。蕭甫山在他心中,那就是高高在上的神,隻可仰視不可褻瀆。今日讓一個妾室平白褻瀆,自己真不知該如何跟他交代。
他暗暗懊惱,自己怎麼就腦子抽風把她給帶出來了呢?給他惹了多大的麻煩。
他清了清嗓子,“那個,我一會就派人送她回府。”
蕭甫山淡淡看了他一眼,“以後再有這種場合,你若想帶妾室,還是彆來了。”
鐘安平尷尬地點頭應下,連聲保證。
他又朝幼菫的後腦勺說,“大嫂彆生氣了,您這樣,榮國公肯定不肯饒過我。”
幼菫冷冷說道,“我們自己府裡的妾室沒給我氣受,出來倒要受你妾室的氣。世子還真是好眼光……算了,我都羞於啟齒。”
鐘安平臉色漲紅,被蕭甫山教訓他已經習慣了,從小到大就這樣過來的。可被幼菫一個小女子這麼說,他臉上便有些掛不住。男子都好麵子,尤其是在女人麵前。
姚氏出身風塵也不是什麼秘密,他也知道背後很多人議論。今日被幼菫這麼直白說出來,他頓時覺得顏麵全無,著實是臊的慌。
英國公夫人他們從大殿出來了。
英國公夫人一過來就覺得氣氛不對,榮國公和幼菫臉色不虞,鐘安平垂頭喪氣,姚氏也不見了蹤影。
她便猜到有事,對鐘安平說道,“我累了,你送我回院子。”她又對孫靈筠說,“你難得出來,先在外麵逛逛吧。”
鐘安平如釋重負,和眾人告辭,扶著英國公夫人走了。
幼菫看著站在原地的孫靈筠,鐘安平都沒想到要回頭看她一眼,跟她叮囑幾句。
蕭甫山起了身走到一邊,和程紹程縉說話。
顧氏走過來擔憂地看著幼菫,守著那麼多人卻也不方便問。
幼菫安撫地拉著她坐下,“我無事,舅母吃些點心。”
幼菫讓孫靈筠和孫靈籮也坐下吃東西。
孫靈筠卻沒心思吃,鐘安平被中途叫出來,分明是出了什麼事。
她拉著幼菫的手低聲問,“到底出了什麼事?那姚氏又耍什麼幺蛾子了?”
幼菫笑,“你還真是了解她啊。”
幼菫拉著她們三人,腦袋湊到一起,低聲把方才的事說了。
孫靈筠緊抿著嘴唇憋了半天,最終還是噗嗤笑出了聲,她輕拍了下幼菫的手,“你可真會打蛇打七寸!”
幼菫輕哼,“我也不算冤枉她,你沒看她對國公爺那嗲聲嗲氣搔首弄姿的樣子。若是換上彆的男人,怕早就心猿意馬把持不住了。”
孫靈筠說道,“她在府裡啥樣你還不知道呢,府裡那些侍衛,最愛偷偷看他。你家榮國公能忍住不看她,很是難得了。”
幼菫哼哼,吹起了牛皮,“他不敢。”
幼菫的年紀小,一張嫩白嬰兒肥的小臉,想吹個牛耍個威風,總有些奶聲奶氣。
三人都笑了起來。
不遠處的蕭甫山,聽程紹說著話,嘴角微微上揚。幼菫可能不知道,一個武藝高強的人耳力到底有多好。
孫靈筠收了笑,正色道,“多謝你了。”
幼菫擺擺手,“舉手之勞。你回去再接再厲,彆讓她再爬起來。我看你家世子爺對她挺沒抵抗力,那姚氏稍微說句軟話他就心軟了。”
孫靈筠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