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心自小跟在宜嵐身邊,是老榮國公特意為她挑的婢女,心性沉穩,有功夫在身。她一片忠心,放心不下宜嵐,到了成親年紀也不肯走,如今已經三十多歲。
宜嵐苦笑,“榮國公府倒不至於依靠我,我若是沒嫁與太子,弟弟說不定還能過的輕鬆自在一些。是我連累他了。”
茗心安慰道,“您也不要這般想。那日奴婢去見榮國公夫人,她還說,您好了榮國公府才能好,讓您無論如何都要保重自己。”
茗心說著話,把熏爐裡的熏香撥了出來,讓宮女拿出去倒掉,又擺了一個琉璃大碗在床頭,碗裡堆著各式水果。
“夫人還說,您以後莫用熏香了,也免得有人動手腳。這果香熏著屋子也不錯,味道清新,對胎兒也好。”
宜嵐看著那碗紅紅綠綠的水果,歎了口氣,“弟弟找了個好媳婦兒。”
茗心攏了攏紗帳,笑著說,“是啊。太子妃您再睡會兒。”
宜嵐閉上了眼,不一會兒便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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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早朝,太子人還未到禦書房,坤寧宮的太監便過來請了。
他本就心中壓著怒氣,精神又不濟,整個人就顯得陰沉。
皇後看著他的臉色,淡淡說道,“本宮還是那句話,血濃於水,始終站在你身後的,定然是劉氏一族。”
太子冷笑,整個後宮已在皇後的掌控之中,東宮裡的動靜自然也逃不過她的眼睛。
“當初劉太醫被先皇後以家眷性命逼迫,說出何氏秘密,如今母後手段與她如出一轍,害的卻是兒臣的子嗣。母後比起她來,心腸還要狠辣一些。”
見皇後隻是平靜地吃著點心,他眸子裡隱忍著怒氣,“宜嵐腹中的是兒臣子嗣,您的嫡親孫兒,母後怎麼下得了狠手?她懷孕已經近七個月,胎兒已經成型,母後就沒有一絲不忍?”
皇後臉色平靜淡然,端得一副雍容華貴,她平靜說道,“本宮做了皇後,下一任的皇後隻能出自劉氏一族。蕭宜嵐若是做了皇後,榮國公必將全力扶持弘琛上位,你覺得你皇上的位子能坐多久?他能把你父皇拉下馬,自然也能把你拉下馬!”
太子沉默片刻,“母後以為,劉側妃做了皇後,便高枕無憂了嗎?榮國公若想做什麼,弘琛是否嫡出又有何妨,您彆忘了,兒臣也非嫡出!”
皇後對他說的話很是不喜,微微蹙了蹙眉頭,“本宮如今是皇後,你便是嫡出,是你父皇最尊貴的嫡子。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太子環視著坤寧宮的富麗堂皇,譏諷地笑道,“您這個皇後,孤這個所謂的嫡子,又是怎麼來的呢?”
皇後緩緩喝了口茶,斯條慢理說道,“你既然知道他厲害,就該想法子製衡他才是。這第一步,便是不能讓蕭宜嵐當上皇後。至於製衡他的人,你想想是誰吧。”
太子看著皇後,眸內風雲變幻,最終淡淡說道,“後宮不得乾政,母後以後還是不要過多思慮。兒臣告退。”
皇後看著他離去,目光沉靜,“你總有一日會明白。”
太子腳步頓了頓,出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