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得了消息,先回了趟木槿園,幼菫見他回來,便吩咐沉香擺膳。
蕭甫山擺手讓沉香她們下去,對幼菫說道,“皇上駕崩了。”
語調無波無瀾,似乎他死是件無關緊要之事。
幼菫之前見過幾次皇上,覺得他身體還算健康,再活個幾年是沒問題的。怎麼這麼快就死了!
她驚訝道,“這麼快?是得了急病?”
蕭甫山平靜說道,“他本就身子不好,要不然也不會讓太子監理朝政。”
他把幼菫的手包在掌心,眸子緊緊盯著她,正色叮囑道,“我現在要進宮,估計今晚是不能回來了。你乖乖待在府裡,這幾日都不要再出府門,可記住了?”
幼菫認真地點點頭。
皇上駕崩,皇位更迭,人心動蕩,魑魅魍魎怕又要出來了。
蕭甫山用力捏了捏他的手,便闊步出了房門。
幼菫去了正院,與蕭老夫人說了此事。
蕭老夫人撚著佛珠,果真如此。
她淡淡說道,“皇上大行,舉國同哀,府裡該換的物件就換換吧。”
幼菫驚歎於老夫人的淡定,應了下來。
府裡的紅燈籠都要摘下來,換上蒙著白紗的,各處的簾子帷帳也要換上素淡顏色。府中上下都要服縞素。
蕭老夫人去了小佛堂,幼菫忙到二更時分,老夫人還在佛堂裡念經。
她應是為女兒蕭宜嵐念的吧。
能否當上皇後,就看這幾日了。
--
皇宮裡已經是一片縞素,哭聲震天。
大行皇上已經收殮梓宮,梓宮置於乾清宮,周圍擺著滿了冰盆。
皇子們守在靈前,跪地俯首,時有悲聲。
外麵妃嬪的哭聲更是哀戚悲切,哭的又是誰。皇後身著縞素,珠釵全無,麵容悲切,跪在最前麵。
王公大臣們得了消息,紛紛進宮哭靈,按照官階高低依次而跪。蕭甫山跪在前排的位置,黑眸低垂,麵無表情。
大太監朱全從殿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卷明黃的詔書,誰都知道那是什麼。
殿中皇子們也紛紛出來,重新跪在殿門前。
殿前霎時安靜下來,原本震天的哭聲頓歇,所有的人都低著頭,豎起了耳朵。
朱全清了清嗓子,宣讀皇上遺詔,“……太子皇三子靖章,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輿製,持服二十七日,釋服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朱全將詔書交給韓修遠,“韓大人,還請代眾位大人看一下詔書。”
韓修遠雙手接了詔書,逐字辨彆,其實即便詔書有假又有什麼用。這天下實則已在太子手中。
他收了詔書,雙手舉起來高聲道,“恭請太子登基!”
身後的大臣們跟著高呼,“恭請太子登基!恭請太子登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