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祁拱手道,“皇上,侯府乃太後娘家,若是削了爵位,太後又當如何自處?”
拿太後來壓朕?
皇上冷笑,“太後一向不乾朝政,心思清明,自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為難於朕。愛卿既然擔心讓太後蒙羞,更該反躬自省才是。”
皇上摩挲著扳指,繼續說道,“愛卿還掌管禦林軍,若不能言出必行,又怎能讓侍衛們信服?”
劉祁臉色驟然一變,皇上這是在威脅他,想動他在禦林軍的職務!
他恨恨咬牙,抱拳道,“臣不敢食言,請皇上剝奪爵位!”
皇上淡淡頷首,“準了。”
周祭酒窮追不舍,“還有負荊請罪呢?”
劉祁霍然轉身,淩厲看向周祭酒,“我自會前往!”
周祭酒笑嗬嗬道,“那就好,你哪日去,老夫正好無事,也去看看。”
劉祁目光陰鷙下來,“周大人莫要欺人太甚。”
周祭酒笑道,“安國候……哦不對,應該稱你劉大統領了。劉大統領莫要嚇老夫。”
劉祁胸中氣血翻湧,強壓了下來,怒視著周祭酒。
皇上打斷了兩人,和煦笑道,“榮國公立此大功,乃大燕的大功臣,朕該如何獎賞於他才是?”
有一武將出列,“臣以為,可犒賞三軍,給將士們論功行賞升官加爵。”
又一武將出列,“榮國公屢立戰功,護衛西北安寧,厥功甚偉,卻十幾年未曾封賞。臣以為,此次應當好好封賞榮國公,以彰顯皇上對功臣之愛重,激勵邊疆將士之雄心。”
言下之意,十幾年不封賞,簡直滑天下之大稽。再不給榮國公封賞,豈不寒了邊疆將士的心,還怎麼替你好好打仗?
“臣附議!”
“臣附議!”
十幾年不封賞,是因為什麼大家都明白,滿朝文武沒有一個是傻的,傻人也站不到這裡來。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這一朝皇上,榮國公作為皇上小舅子,又有輔助他登基之功,總該出頭了吧?
大臣們都拱手附議著,等著看皇上如何抉擇。
劉祁出列,“皇上,臣以為,軍功尚未核實,吐蕃尚未退軍,邊患仍未根除,此時犒賞三軍為時過早,論功行賞更是無從談起。”
自己因為榮國公削了爵位,怎麼還能讓他春風得意?
龍武軍大統領吳崢譏諷道,“大燕立國兩百多年來,邊患何時根除過?依安國候……劉大統領之言,整個大燕的邊疆將士都不必封賞了!”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又立馬刹住了。
劉祁辯解道,“本候之意……本官之意,總該吐蕃剩下的大軍退了之後,再作打算。榮國公隻送了捷報,也沒送請功折子,想必也是做此打算。”
劉祁暗暗咬牙,不是侯爺了,說起話來真是不習慣!
吳崢搖頭歎息,語氣鄙薄,“你什麼功勞都沒有都能領禦林軍大統領職,怎麼到了榮國公這裡,想討個獎賞就這麼難呢?你升官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呢?恬不知恥啊!”
劉祁怒目相向,轉身對皇上拱手道,“皇上,臣彈劾吳大統領出言不遜,藐視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