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接過空碗,看了看馬車上黑漆漆的粗陶小壇,製作粗糙,雖說是圓形的,有的卻也不甚圓,似乎是燒製的時候倒了摔變形了。
老人問道,“你們這賣的是什麼?”
其中的高個漢子說道,“酒。”
老人問,“有名字嗎?”
漢子搖頭,“沒有。”
老人好心提醒道,“賣東西得吆喝,你不吆喝彆人怎麼能知道你賣的是什麼?”他指了指對麵的那些攤販,“你看他們哪個不是賣力吆喝著?”
漢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拿了一個小壇子給他。
老人掂量了下,一壇子估摸著是一斤酒。外麵賣的散酒是兩個銅板一斤,他這一壇即便加上壇子也不過三四個銅板。酸辣粉是五個銅板一碗,他們拿一壇酒表示感謝,自己也不算占他們便宜,便欣然接受了。
“今兒小老兒賺了不少,晚上也該好好喝一杯酒犒勞一下!”
老人笑嗬嗬拿著酒壇,回了街對麵,收拾了攤子走了。
兩個漢子還是木訥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生意還是無人問津。
周圍的店鋪掌櫃夥計都知道街頭有兩個傻子,站了三天都沒開張。
常在東大街逛的人也知道有兩個傻子,拉了一車東西,不叫賣,彆人連他們賣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漸漸的有人好奇心上來了,幾個身著錦繡華服的男人圍了過來。
為首的瘦高男人好奇問,“你們賣的是什麼?”
“酒。”
“幾個銅板一壇?”
“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一車?”
“一兩銀子一壇。”漢子回答的很認真。
男人們哄笑起來,“果真是個傻子!”
“這麼破爛的壇子,還想賣一兩銀子一壇!”
漢子似乎聽不出他們的嘲笑,一板一眼解釋道,“裡麵裝的是好酒。”
又是一陣戲謔的哄笑聲。
路人漸漸被吸引了過來,往這邊聚攏,看起了熱鬨。
瘦高男人問那漢子,“你可知道秋露白多少銀子一斤?”
漢子搖頭,“不知道。”
“二十兩銀子一斤!人家那壇子多精美,單是空壇子就值一兩銀子!”
漢子說道,“我的一兩銀子一壇。”
一副我的比秋露白更實惠的語氣。
眾人大笑起來,果真是個傻子!真拿自己跟秋露白比了!
瘦高男人摸出來一兩銀子,“這樣吧,你打開一壇讓爺嘗嘗,爺若是覺得好喝,就買你一壇如何?”
漢子搖頭,“不行,開了壇就沒法賣了。”
男人嗤笑,“你這酒連個名號都沒有,憑什麼讓人不嘗就掏銀子?不讓嘗拉倒,爺還求著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