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甫山離京城越來越近,京城一派祥和之下,暗潮愈發洶湧。
劉祁陰沉著臉去了慈寧宮。
太後依舊是一派優雅端莊,隻眼中隱隱的怒氣破壞了一貫的慈愛做派。
劉祁請了安,便道,“太後娘娘,您總得想個轍子,劉家的家底可都掏空了!臣是再也沒法子了!”
太後明白,自己這個掉錢眼裡的弟弟,是來做什麼的。他手裡的銀子被天極閣榨乾了,這是來自己這裡找補了。
她冷哼了聲,“當初哀家也勸過你,謹慎行事。你信誓旦旦,那蕭甫山已死,如今怎樣了?人家生龍活虎攜著滔天的戰功回來了!你讓哀家想什麼法子,是去端了天極閣,還是去殺了蕭甫山?”
劉祁恨恨道,“臣也沒想到,那蕭甫山居然是詐死,連府裡的人都瞞著!那幾日我一直盯著榮國公府,不管是蕭甫安還是何氏,看起來都是一副蕭甫山死了的樣子!”
太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就沒想想,他收複了清泉以南的若乾州縣,都護府都護為何不上表朝堂?但凡上表,勢必要說蕭甫山生死,他怕擔一個欺君罔上的罪名!你身在朝堂浮沉這麼多年,當初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劉祁懊惱地重重歎了口氣,他自然是疑惑過,不過當時被蕭甫山已死的傳聞衝昏了腦子,隻盼著這是真的,哪裡還有心思去深究?
劉祁忍不住把氣撒道裴弘元身上,“臣是有些疏忽。可他這局前前後後做的太真實,連忠勇王世子那般精明的人也被騙了去。那裴弘元也是蠢,怎麼就讓蕭甫山發現了端倪,自己還被關進了大牢!我原還以為他能有幾分本事,沒想到在蕭甫山手下連一個回合都沒過下來!他這個監軍,也真真是個笑話了!”
裴弘元被抓進大牢,是讓大家相信蕭甫山已死的最大原因。他們兩人可始終是對立的。
太後沉了沉臉,“裴弘元現在正在皇上那裡,說不定就在說這事。看他有沒有本事將蕭甫山一軍了。若是不成……蕭甫山立了這麼大的戰功,上至滿朝文武,下至平頭百姓,都說他該封王。皇上騎虎難下,給他封王勢在必行,怕是誰也阻擋不了了。”
蕭甫山若是封了王,皇後便更是地位穩固,宛玉想要當皇後更是難上加難。還有二皇子……大皇子可是日日去禦書房看折子!
劉祁賠笑,“裴弘元自然不會放過蕭甫山的,去涼州什麼也沒乾成,吃了一個多月的牢飯,他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他小心翼翼地四處看了看,低聲道,“娘娘也該跟皇上好好談談,臣看著,皇上對您也不似以前那般百依百順了……”
太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安然倚坐在地平寶座上,“你也不必說這些,哀家心裡清楚的很。你做好自己該做的,能想法子把蕭甫山壓製住了就好。”
劉祁為難道,“臣若要行事,也得有銀子周全才行……可如今……臣是連飯都要吃不上了!”
太後暗歎了口氣,自己身在後宮行事不便,若要扳倒蕭甫山還是要靠他,也不能真的不管他了讓他生了異心。
她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指了指他,“你啊!打小就跟哀家要銀子花,如今這把年紀了都當了祖父的人了,還來跟哀家要銀子!”
劉祁見太後鬆了口,嗬嗬笑了起來,說著好話。
太後讓掌事宮女拿來一個匣子,數了三十萬兩給他,“哀家的銀子也都是皇上孝敬來的,宮裡用不太到,也不會有太多,你就將就著花吧。”
劉祁雖覺得有些少,可也不好再得寸進尺,笑嗬嗬地應下。
“臣看那成王這些日子慌張的很,一會去他那裡打探一番,說不定還能想出什麼轍子來。”
太後擺了擺手,“你去吧。”
劉祁退了下去。
蘇林從後殿進來,俊朗的臉上神色淡淡,雙臂環胸看著窗外。
太後招手讓他過來,“你耳力好,去趟禦書房,聽聽他們在說什麼。端碟子火茸酥餅過去,就說是哀家特意吩咐小廚房做的。”
蘇林淡淡朗聲應下,出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