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誇蕭甫山最起勁的大人,正說著,“榮國公若是封了王,可是實至名歸,也不枉他傾儘家產拚死一戰了!”
裴弘元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於大人,聽說前幾日你還跟成王一起喝酒,不知是商議什麼事?”
於大人臉上驟然變色,如今成王被押入詔獄,跟他沾上關係的人可沒有好下場。
他慌忙起身拱手道,“裴大人明鑒,那日也隻是在酒樓遇上,王爺盛情相邀,下官盛情難卻。”
“噢?成王對你倒是頗有好感。”裴弘元神色淡淡。
韓修遠慢慢喝著茶,見於大人臉色煞白大冬天直抹汗,便看了身旁裴弘元一眼,“裴大人,喝口茶潤潤嗓子。”
裴弘元端起了茶盞,不再說話。
其他官員紛紛住了口,生怕不小心惹起了裴弘元的注意。
淨鞭三響,百官入朝。
百官沒想到,直接迎接他們的便是成王的通敵叛國之罪。
成王被押上朝來,手腳戴著鐐銬,形容狼狽。
裴弘元出列曆數成王罪證,言辭犀利,步步緊逼,證據證人一一呈上。
朝上一片嘩然,百官愕然相看。
成王冷笑,“父皇不過薨逝半年,皇兄便急不可耐要除掉臣弟這個眼中釘了嗎?”
皇上沉沉看著他,“大燕自立國以來,不是沒出過通敵叛國之事,但大多都是泄露機密。在大敵當前之際,直接下毒毒殺整個大軍的事,還從沒有發生過。你身為皇室中人,朕最看重的皇弟,如此不顧大燕安危。皇弟,你此時還有顏麵提父皇?”
“臣弟如今是階下囚,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這一輩子都隻好風花雪月,不曾想,竟能得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成王哈哈笑著,頗為悲戚,“皇兄即便編織出再充足的證據,又怎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朝堂上有微微議論聲,成王一向無心政務,隻流連萬花叢中,這罪名……著實有些牽強。
皇上沉臉看著下麵朝臣的神色,成王這番話實為誅心,他剛登基不久,若傳出手足相殘的名聲,於他皇位穩固沒有好處。
他問一直惴惴不安的劉祁,“劉愛卿,你以為如何?”
劉祁忙利落撇清關係,“證據確鑿,成王卻不知悔改,要挾於皇上,罪加一等!”
成王冷笑,“劉大統領,昨晚你可還想給本王銀子,跟本王買榮國公的消息!”
劉祁怒道,“胡說!我隻是受你邀請,過去小坐!”
皇上冷冷瞥了劉祁一眼,若不是母後保著,劉祁不知要死多少次了。
他問韓修遠,“韓愛卿,你以為成王該如何處置?”
韓修遠出列,慢條斯理拱手道,“啟稟皇上,成王所言也有幾分道理。這證據也能偽造,人證也能屈打成招。”
成王麵露喜色,韓修遠的話可是最有分量,他如此說了,皇上怕也不敢再輕易定他的罪。
皇上麵色不虞,大好的處置成王的機會,韓修遠怎這個時候糊塗起來了?
韓修遠攏了攏大袖,繼續道,“昨晚臣收到榮國公送來的一道奏折並一封信函,因時候已晚,臣尚未來得及遞交皇上。”
“呈上來。”皇上雖對韓修遠岔開話題有幾分不滿,不過蕭甫山的奏折他還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