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裡一片嘩然,將士們忍不住連喝了幾口,大冬日的喝得熱血沸騰,額頭冒汗。
對麵的三豐大營軍士被酒香勾起了饞蟲,竊竊私語。
“可真香啊!”
“看他們那樣子,哪裡還有跟咱們對著時的殺氣,一個個跟傻了似的。”
“安西王王妃可真大方,一萬多壇小黑壇,就這麼送出去了?”
“安西王有銀子啊,又有權勢……”
裴弘元目光冷鷙地看向他們,軍士們麵色一凜,住了嘴。
蕭甫山環視了一圈,“拔營!”
“拔營!”
將官們帶著豪氣,高聲喊著。
將士們動作迅速,頃刻間便整裝完畢,翻身上馬,向蕭甫山和幼菫行禮,騰騰而去。
蕭甫山攬著幼菫往馬車方向走,卻發現裴弘元迎麵走了過來。
“還未恭喜你,安西王。”
裴弘元對蕭甫山說著話,眼睛卻看著幼菫,幕離下的她,皎潔的麵容若隱若現。
他們已經近半年未見了。
“表妹多日不見,可安好?”
裴弘元聲音淡漠,卻又分外認真,一瞬不瞬盯著幕離下的她。
幼菫福了福身,“勞世子記掛。”
蕭甫山臉色微沉,將幼菫護在身後,“本王還未謝過世子,給皇上出的好計策。”
裴弘元漠然道,“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王爺也該反省一下,你跟皇上相識二十多年,為何他要聽我的呢?”
自然是,製衡之道。
蕭甫山掃了一眼三豐大營的軍士,淡聲道,“世子想必忙的很,本王便不奉陪了。”
蕭甫山回身攬著幼菫,錯過裴弘元,
在錯身之際,裴弘元說道,“有一必有二,王爺以為,你退讓一步便安全了嗎?”
蕭甫山沉聲道,“世子多慮了。”
腳步不再停留,扶著幼菫上了馬車。
馬車動了起來,幼菫問蕭甫山,“王爺,世子說的話是何意?皇上為難您了?”
“說不上為難,我若不願意,他也不能如何。”
蕭甫山避重就輕。
他不敢冒險。他怕皇上會跟先帝那般,對府裡的人下手,萬一對象是堇兒……他賭不起。
他很理解何文昌在雷電劈下來那一刻做的決定,他不能賭那萬一。
幼菫見蕭甫山沒有憤懣情緒,便安心了些,“王爺既邁出了這一步,好好想著走好下一步便是,不必糾結眼前。彆人說什麼,也不必太在意。”
幼菫知道蕭甫山交出西郊大營之事,也知道皇上分給他一些窮鄉僻壤。
她倒不覺得是壞事,太多兵權對蕭家來說是招禍的根源。至於窮鄉僻壤,隻要有人有地,怕什麼。
蕭甫山不得不讚一句幼菫的心胸,彆人隻是憤懣不平,幼菫卻是坦然接受,想著下一步如何行事。
他揉了揉幼菫的頭,“堇兒最懂吾心。”
幼菫一臉得意。
蕭甫山和裴弘元之間具體是如何交手,彼此做了什麼,幼菫並不知曉,蕭甫山從來不與她說裴弘元的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不過聽方才二人對話,裴弘元分明是在背後做了什麼事。
幼菫暗暗歎了口氣,沒再進行這個話題,怕再多談了,又牽扯出裴弘元。
可不成想蕭甫山卻提了起來,不過關注的點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他介意的從來不是裴弘元對他如何刁難為難,是幼菫對裴弘元的態度。
“堇兒,你如今是王妃,裴弘元隻是王世子,你不必向他行禮。是他該向你行禮才對。”
王世子畢竟還沒稱王,算是郡王的品級,不過比郡王更高貴一些,但是比王爺是低一級的。
幼菫跟他解釋,“妾身隻是想到他曾是府裡的表哥,總該行個平輩禮。”
蕭甫山緊緊握著她的手,蠻橫又霸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