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來的藥材匣子就在不遠處放著,饒是沉香很快安排人拿走了,幼菫還是能聞到濃濃的藥味。
勉強說完一句話,幼菫就乾嘔起來。
沉香忙前忙後一通侍奉,幼菫很久方緩過勁來。
秦夫人麵露喜色,低聲問道,“王妃有喜了?”
幼菫抿嘴笑,“就是害喜厲害。”
秦夫人笑了起來,“這不怕,奴家那裡有個緩解症狀的方子,王妃若是需要,奴家給您送來,保準管用。”
幼菫眼睛一亮,似是見到了救星,“那最好不過,勞煩秦夫人。”
“那你們談事,奴家這就回去取來!”秦夫人笑著起身,風風火火走了。
秦茂之起身拱手道,“王妃莫怪,她性子急了些。”
幼菫笑了笑,“夫人她是直爽之人。秦先生坐下說話就好,不必這麼客氣。”
她最近見過秦茂之兩次,他都分外恭敬,甚至可以說是謹小慎微。
按說他也是灑脫之人,不會太在意身份地位,要不然韓老太爺也不會與他成了往年交。
真是怪的很。
秦茂之遞上去一頁紙給幼菫,“這是各地采購作物種子的數量和金額,王妃若是覺得不夠,草民再安排。”
蕭甫山封王之後,幼菫第一件事就是聯係秦茂之,讓他在靠近西北的中原之地采購土豆,運往蕭甫山的封地作種子。
衛沙縣雖然土豆和紅薯大豐收,但他們的餘糧還要在周邊州縣作種耕種,蕭甫山也無意再去搶奪他們的資源,那些州縣也都生計困難。封地隻利用都護府糧倉中的餘糧來作種,紅薯和玉米還好,土豆就嚴重不足了。
蕭甫山雖然不說,幼菫也知他艱難。
幼菫看了單子,除了土豆,還有一些適合西北種植的糧食、棉花和蔬菜瓜果種子。這些種子足夠封地十二州全麵種植了,一共四百多萬兩銀子。
幼菫大致是知道市麵上的糧食價格的,這單子上的價格比她了解的要低許多,運費也低的不合常理。
幼菫收了單子,“秦先生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裡搭銀子,買賣講究的是互利互惠,隻我一個人得利,那就不是買賣,是巧取豪奪了。”
秦茂之輕撫著左手小指,那是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假肢。
他笑道,“王妃不必擔心,秦家商號常年做著米糧生意,不會做虧本買賣的。草民跟著王妃隻有賺銀子,那裡有賠銀子的道理。且不說皇商和酒樓,就去年冬天木炭和羽絨這兩項,秦家商號就大賺了一筆,都是托王妃的福。”
去年冬季極寒,整個京城木炭頓時短缺的厲害,價格瘋漲。秦家商號提前幾個月就開始燒製囤積木炭,賺的盆滿缽滿。他就從來沒賺過這麼容易的銀子。
幼菫是聽說過,他還送了十幾馬車上好的銀霜炭到蕭府,應是為了表示感謝。
“這些是先生嗅覺靈敏,倒也算不得我的功勞。”
秦先生又道,“草民還有個私心。西北在王爺王妃治理之下定然會欣欣向榮,秦家商號想在安西王封地開幾家分號,到時王妃若肯照應一二,草民感激不儘。”
若是這麼說,幼菫心裡能踏實一些,她讓沉香回木槿園拿了銀票。
除了買種子的銀子,幼菫又額外給了他五百萬兩,“繼續收糧。什麼糧食便宜,就收什麼,能填飽肚子就行。”
秦先生愕然道,“夫人這手頭的銀子,花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