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程紹和程縉去了禦書房,在殿外跪了一個時辰,皇上也不肯召見。
張平再次從殿中出來,“兩位大人,皇上忙的很,你們還是請回吧。”
二人跪著不動。
張平好心安慰,“現在這不還沒定罪嗎,隻要安西王是清白的,皇上不會冤枉了他。”
程紹知道這是皇上回避著他們,不想對安西王府手軟了。
那麼他隻能退而求其次——
程紹抓住張平的衣袖,悄悄遞了厚厚一疊銀票過去,“張總管,還請幫著向皇上求求情。安西王妃畢竟是吐蕃大王子的義女,如今吐蕃大軍未退,她被困在府中,若是讓大王子得了消息得罪了他,若是撕毀合約……不若讓臣等接她回程府住些日子,如此既周全了大王子的麵子,也顯得皇上寬仁,想必安西王事後也會感激。”
張平將銀票收到袖中,喟歎了一聲,“程侍郎說的有理,總該顧念吐蕃大王子的情麵。咱家就再跑一趟,終歸是為了大燕好。”
程紹忙拱手道謝,“有勞張總管了。”
張平回到禦書房,將程紹的話原封不動地傳給了皇上。
皇上沉眉思忖片刻,這不失為一好主意。
若是蕭甫山無辜,事後也能因此對他的怨氣小一些。
若是蕭甫山的確圖謀不軌,禦林軍想控製程家和何氏容易的很,還可以作為對抗蕭甫山的籌碼。
張平再出禦書房的時候,帶了一道皇上的手諭給程紹,“還請程侍郎讓安西王好好看看,也好體念皇上的一片苦心。”他忽而聲音低到不能再低,“皇上昨夜吐了血。”
就在程紹和程縉怔楞的功夫,張平已經站直了身子,拔高了聲音,“兩位大人請回吧。”
程紹和程縉恍恍惚惚出了宮。
皇上吐了血,他突然把這話說給他們聽是何意?
皇上正值壯年,怎麼會吐血呢,急火攻心?
到安西王府門口的時候,他們發現府門前和周邊已經站滿了驍騎衛的人,個個全副武裝,刀劍出鞘。
王府朱漆大門緊閉,門前列隊站著上百王府侍衛,個個臉色嚴峻,與他們對峙著。
程紹遞了手諭給左驍騎衛大統領,“李大統領,皇上命下官來接安西王妃回程府呆些時日。”
李大統領聞言立馬客氣了幾分,皇上肯放王妃歸母族,說明對安西王還是有些情麵。安西王說不定就是被冤枉的那一個。如此……
他雙手接了手諭,看了一眼便奉還,拱手道,“還請程大人與王爺言明一聲,我這也是奉皇命行事,身不由己。我是相信安西王清白的!”
程紹嗬嗬應下,從角門進了王府。
領他們進府的侍衛,對程縉很客氣,對程紹卻是冷淡的多,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外書房很安靜。
蕭甫山手指輕扣著書案,陽光透過闌窗照到他臉上,似是照在冰山上一般。淩厲中散著寒氣。
皇上會派驍騎衛明目張膽圍了安西王府,蕭甫山也有些意外。皇上對他還從來沒有這般強硬過。
按皇上的脾性,即便因大皇子蘇醒對他有所猜忌,也該是單獨召見他,迂回打探,再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