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那就好辦了,他隻要將幼菫帶出京城,到了王府封地,她便安然無恙。即便安西王當真謀反,安西王府傾覆,也不會累及到她。
陸辛看著他的神情,有些不忍。
“程大人他們去安西王府接人,安西王沒有同意。”
裴弘元眼中的神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來,他冷笑了一聲,“他這冷硬心腸,肯放人才怪。竟就忍心幼菫陪他送死。”
陸辛斟酌了一下解釋說,“安西王謹慎,想必是擔憂程府護衛太弱,不能保王妃萬全。”
總之一句話,他還是防著世子爺您呐。
您擄人的事乾了可不是一次了。
裴弘元冷冷掃了他一眼,蕭甫山的憂慮他猜到幾分,他防的可不止是自己,還有皇上。
若是換做自己,這種時候,保住自己女人性命是第一位的,至於彆的,先活下來再說!
裴弘元換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去程府。”
陸辛一怔,隨即跟上,從地道出了王府,在離王府很遠的一處宅院出來。
裴弘元正月裡還曾到過一趟程府,給顧氏拜年。顧氏對他,可謂真誠。他已經給顧家從族中過繼了一個孩子過來,讓香火得意延續下去。
程紹和程縉對他隻有客氣,平日裡也沒什麼來往,關係並沒有比彆人更親近一些。
是以他突然夜探程府,讓他們很是驚訝。
程縉繼而大致猜到了他的來意,定然是為了幼菫。
果不其然,裴弘元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安西王對你們說了什麼,為何不同意幼菫回程府?”
程縉解釋,“安西王說幼菫不會有事,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世子你……無礙吧?”
他也是歎息他們程府的運道,和兩個王府扯上了關係,兩個王府卻是不死不休的敵人。如今看來,他們兩府,必然是要傾覆一個了,既然蕭甫山說他沒事,那就得是裴弘元有事。
裴弘元也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孩子,現在這番情形,他心裡也是頗為唏噓,有些心疼不忍。
裴弘元沒回答程縉的問題。
蕭甫山狂妄自大,他說沒事卻不見得就真的沒事。
“還請兩位大人明日再去安西王府一趟告訴安西王,隻要幼菫能回程府,我定然有法子讓她安然離京,且讓皇上尋不得安西王府和程府錯處。若他日安西王平安,再接她回來便是。”
程縉暗道,你這話我都不信,安西王能信了?
幼菫被你接走了,怕是有去無回了吧!
他很是為難地皺著眉,“安西王怕是很難說服。”
裴弘元沉聲道,“不試試怎知道。他即便不為幼菫考慮,也該為他們王府血脈考慮一下。若他有不測,我會保幼菫生下孩子,保那孩子將來承襲他的爵位。”
程縉和程紹同時問,“幼菫有身孕了?”
裴弘元臉色淡漠,“是。”
程縉暗歎,這孩子來的時機不太好。
若是萬一……他偷瞄了裴弘元一眼,也不知裴弘元是否真能不介意那個孩子。
可是,裴弘元怎麼就篤定自己能活下去?
程縉的腦子不夠用了,他胡亂應了下來,“下官明日去說說看吧。”
裴弘元沒有久留,轉身踏入了夜幕中,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