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後之人若是裴弘元,以裴弘元的性格,必然是要刺殺到底,不會再來一出救駕的戲碼。
沈昊年。
蕭甫山腦海中又一次浮現他的名字。
沈昊年在劍南道。羅橫的西南軍也駐守在劍南道。
可他一直派人盯著沈府,卻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動。甚至沈昊年就是每日吹吹簫彈彈琴,即便出府也是去一品香或百味居吃飯,幾乎就是在王府侍衛眼皮子底下活動。
絲毫沒有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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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下了值,程縉又到了安西王府。
他打量著蕭甫山臉色,結結巴巴說明了來意。
蕭甫山臉色森沉。
他是知道裴弘元昨日夜探程府的,程府有侍衛一直在那裡護衛,裴弘元進府自然逃不過他們的眼睛。隻是他與程縉說了什麼卻是不知道。
沒想到,竟是要接走幼菫?果真是賊心不死。
他怎就篤定忠勇王府不會有事,又怎就篤定安西王府在劫難逃。
蕭甫山淡聲道,“舅父回了世子,幼菫不會有事。”
程縉暗歎,他就知道會這樣……
“世子說您若不同意,還讓下官給您帶一句話——你為了蕭家,為了你的獨占欲,把幼菫的命給搭上,可對的起她當初選了你?”
程縉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是顫的,卻努力模仿著裴弘元當時的語氣。可當時他說這話時的淩厲和戾氣,卻是丁點沒模仿出來。
裴弘元真是難為他!這種要人命的話,怎麼偏偏讓他來傳,還要一個字都不許差!
蕭甫山眸光頓時一寒,臉色青黑。
程縉嚇得站了起來,白著臉,想著他會不會激怒之下殺了自己。
“下官隻是傳話……”
蕭甫山深吸了一口氣,裴弘元總能挑戰他的忍耐力。
“他若有本事,便讓他來王府與本王說吧。舅父坐下說話。”
程縉暗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坐了下來,就覺得,這椅子紮的慌。
“舅父喝茶。”蕭甫山淡聲道。
“好,好……”
程縉喝了口茶,壓了壓驚,見蕭甫山臉色慢慢和煦了些,心想,他還是顧念幼菫的,不敢對自己如何。
程縉的膽子又慢慢歸位,又開始小心翼翼試探蕭甫山的底限。
“今日早朝有人彈劾安西王府侍衛數量超出規製,按規製應該是1028人,王府實際尚有不在冊的,有的隱匿暗處,有的充作了下人……下官也沒彆的意思,就是王妃有著身孕,王爺還是多為她思慮些。但有萬一,還請王爺想法子派人送她出府。”
他是想說,安西王府的形勢愈發不樂觀了,皇上分明是鐵了心了要對蕭甫山下手。
這其中雖有有心人推波助瀾,可皇上的心思朝臣卻卻是看的明白,揣摩的透徹了啊。
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順了皇上心意。
蕭甫山沉眉,“兵部和禦史台已經派人來查過了,沒有超出規製之處。”
程縉見他神色泰然自若,仿佛一切儘在掌控之中的樣子,也不能再說什麼。
本想說去內院看看幼菫,可他一副端茶送客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