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睜開眼,“什麼時辰了?”
張平弓腰回話,“回皇上,現在午時了。”
皇上蹙眉,“睡了一個時辰,這麼久?”
“不久啊皇上。昨夜您統共睡了兩個來時辰,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張平上前扶他下床,卻被他避開。
皇上兀自下了床,伸了伸懶腰,感覺精神抖擻,又充滿了力量。
張平又拿了衣袍過來,服侍皇上換上。
皇上審視著忙碌的張平,“靖國公一大早出了府,卻沒來上早朝,你說他是去哪裡了?”
張平低頭仔細整理著龍袍,笑著說,“這奴才就不知了。奴才隻知今日午膳有皇上愛吃的一品鍋,前朝的事是想也想不明白的。”
皇上淡聲道,“朝臣有的說是忠勇王,有的說是安西王,各有各的道理。可朕知道,他們的道理都是跟他們的立場有關。朕想找個沒立場的人問問看。”
張平歎了口氣,慚愧道,“奴才原來猜測安西王沒刺殺劉大統領呢,結果呢,現在他的嫌疑最大。奴才是再也不敢猜了。”
皇上嗬嗬笑了,語氣和善了許多,“都說了是猜,猜錯了又有何妨?”
張平道,“不管是他們倆誰,擄走靖國公也解不了他們的困,反倒是雪上加霜,卻不知這麼做了是為何。”
皇上沉眸片刻。
“你這見解倒新奇,不過也狡猾,說了等於沒說。”
張平忙告罪。
皇上也不再與他說這事,“皇後現在在做什麼?”
張平回稟道,“皇後素衣素釵,又在佛堂跪了一上午,聽傳話的小太監說,路已經不能走了。”
皇上撚著扳指,臉色微沉,“她這是想逼迫朕。”
張平弓著腰,沒有說話。
“去坤寧宮。”
蕭宜嵐身著素衣,簪著一隻木釵,形容消瘦,坐在貴妃榻上沉默不語。
茗心幫她揉著膝蓋,滿眼心疼,“娘娘何苦如此,皇上若心疼娘娘,早前兩日就過來了。”
她等不到皇後回應,又安慰道,“王爺既拿了藥丸給大皇子吃,自是想到了這個後果,他會有法子應對的。”
蕭宜嵐蹙著眉,閉上了眼。
外麵是宮人的請安聲,皇上來了。
蕭宜嵐在茗心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隻走出兩步,皇上就已經到了跟前。
蕭宜嵐福身請安,身子卻幾乎是全靠茗心支撐。
皇上皺眉看著她,“你怎把自己搞成這樣。”
蕭宜嵐抬頭看他,原本美豔的臉蒼白委頓,語氣定定,“皇上,安西王無辜。”
皇上坐了下來,“皇後還是坐下吧。後宮不得乾政,他是否無辜朕自會判斷,絕不會冤枉了他。”
他以前,是稱呼她宜嵐。
蕭宜嵐坐回塌上,定定看著皇上,“若是琛兒當日也沒救過來,皇上是不是就安心了?”
皇上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嚴厲,“他也是朕的兒子!這種誅心的話,皇後還是不要再說。”
蕭宜嵐慘然笑道,“若他醒過來的代價是賠上蕭家闔府性命,臣妾倒希望他那日和二皇子一起去了。”
皇上臉色一凜,冷聲道,“皇後身子不好,以後便在坤寧宮養著,沒事就不要出宮門了。”
茗心臉色一變,這是禁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