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將玉璽裝回了匣子,“既然淨空法師說玉璽任你處置,自然要聽你的。”
那也就是說,自己親手剝奪了裴弘元當皇帝的機會。
幼菫一時愧疚。
雖然她與裴弘元關係比裴弘年更近些,可理智上說,她還是不能選擇他。
“世子……他做皇帝也沒甚好處,不一定能活的下去的。”
蕭甫山雖察覺了幼菫對裴弘元的不忍,不過心裡的醋意終究是沒那麼大了。
堂叔。
這真是挺不錯的稱呼。
就感覺呼吸突然順暢了許多,好似是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搬開了。
他笑著捏了捏幼菫的臉頰,起了身,“放心,他會想明白的。我去讓離穀主進來,給你診脈。”
幼菫疑惑地目送他出了門。
怎麼感覺他挺高興?
離穀主診脈完畢,就開始訴苦,“晚上在外麵睡覺挺冷的,吃的都是侍衛施舍的冷包子,連口熱湯都沒有,我感覺我要病倒了。”
幼菫貼心道,“我這裡有續清丹,給你幾粒?”
離穀主悲憤地看著她。
幼菫笑了笑。
那日趕他走,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氣,不過是為了麻痹沈昊年。
其實離穀主多次幫了她,因為她受的委屈還真是挺多的。
她道,“當初沈公子讓你來王府,都是另有所圖。現在如今他的身世大白於天下,和我們王府之間的爾虞吾詐也告一段落。你也不必窩在我這裡了,回去吧。”
離穀主似乎對這個消息並不驚訝,他關心的是自己的去處。
他委屈巴巴地坐在一旁,繼續打悲情牌,“公子讓我以後跟著王妃。王妃要是不要我,那我就隻能每日在府門口守著了,那裡就是我的家。年紀大了,其實在哪裡住都一樣,無非是冷點……”
幼菫卻不打算再跟裴弘年有什麼牽扯了,彼此算計利用完了,再談感情未免尷尬,以後還是劃分清楚些為好。
裴弘年曾經與母親有過什麼牽扯,母親又那般狼狽地逃命。估計父親也不想她這般與他來往過密吧。
“你走吧。”
離穀主一愣,這麼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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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眾人都在乾清宮殿外等著,有熬不住的老臣,便席地而坐。
裴弘年和裴弘元相對而立,孤立於喧囂之外。
都是修長玉立的身姿。
一個和煦,一個陰冷。
裴弘年覺得還是應該警醒他幾句,免得一個不慎弄出什麼孽緣來,“你雖與安西王妃一起在程府長大,可終歸不是血脈親緣,平日裡相處還是要注意分寸,避嫌才是。”
裴弘元細眸微閃。裴弘年看出來了是嗎?
今日在吳崢那裡證實了他所有的猜測,一顆乾涸的心瞬間鮮活跳動起來,欣喜和痛楚交織著,不知如何安放。
人心貪婪。一無所有也就罷了,一旦擁有了一些自己渴望許久的東西,便想著擁有更多。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就會加倍。
他甚至想,幼菫原本就該是屬於他的,他們之間隻是錯過。
這種認知更是讓他又悔又恨。
他若是當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