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一直到出門時才鬆了手。
賽德卻是心中黯然,他明麵上永遠隻能是個義父。
即便他再努力,賽德也不可能成為幼菫的父親。
蕭甫山走在他身邊,低聲道,“裴弘年不好對付,你沒有勝算。若真要開戰,小婿倒還有一些兵法想讓嶽父大人見識一番。”
賽德冷笑,“我隻需讓自己受重傷,小芽兒便會撇下你跑去吐蕃看我,你信不信?”
蕭甫山眸色森沉。
幼菫是做的出來的。
賽德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恐怕無人能及。
“你們在說什麼?”
幼菫回頭問。
兩人同時收起了氣勢和相互較量的鋒利,臉色一個比一個和煦如春。
賽德親熱地拍了拍蕭甫山肩膀,笑道,“閒聊!”
到了正房,幼菫從炕上拿起中衣遞給賽德,“我剛剛做好,父親就來了!”
賽德笑著端詳了一番。
“小芽兒做的衣裳舒服,彆人做的總是比不了。如此,我便有衣裳倒換著穿了。”
幼菫笑眯眯道,“這幾日我再做一件直綴。”
賽德將中衣疊了起來,“不必做了,你有著身孕,本不該動針線。”
“我每日隻做一小會兒,無礙的。”
幼菫心中石頭落地,剩下的隻有高興,她開始安排接下來的時間。
“父親今晚便留在王府用晚膳,小廚房已經在做了。”
“明日上午父親先進宮辦正事,下午便沒事了。吐蕃的大廚恐怕也不會包餃子,父親多年沒吃餃子了吧?我調餃子餡的手藝一流,包餃子您吃,但是得您來擀皮兒。”
“後日,我們去臨安一趟,在府裡住上幾日,喬伯喬嬸定然猜不出您是誰……”
“返京途中我們去趟崇明寺敬香,再去後山賞桃花,後山桃花遲,好看的緊……”
幼菫掰著指頭做計劃,賽德坐在一旁含笑聽著,不時附和兩句。
正說的熱鬨,沉香在門外稟道,“王妃,太上皇來了。”
幼菫的說話聲戛然而止,臉色有些不自然,看向賽德。
莫名的,就有些心虛。
賽德依然是臉色溫和。
幼菫聲音不自覺地小了許多,解釋說,“太上皇與永青頗為投契,閒暇時便來指點他功夫。”
賽德起身,“走,去看看。”
賽德雖然臉上沒看出什麼表情,幼菫卻能察覺到敵意。
她總覺得不妥,卻也尋不出什麼阻止他的理由,忐忑地出了門。
裴承彥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角色。
雖然他在她麵前表現的智商不高,可從蕭甫山偶爾帶回來的隻言片語中,幼菫知道他在朝堂上依然是那個人人懼怕的狠角色。那些官員的小伎倆根本瞞不過他。
賽德若是表現異常,必然會引起他的猜疑。
裴承彥在前一進的院子裡,正在櫻花樹下和永青說著話。
老人慈祥,小兒親昵,畫麵美好和諧。
“若是你母妃和你父王掉到了河裡,你先救誰?”
“他們為何會同時掉河裡?以父王的身手,恐怕不至於到那麼慘的地步。”
“就假設。”
永青頗是較真,“假設也沒可能那麼慘。”
------題外話------
家族中去年經曆了一次大事件,那之後,幾十年不說話不來往的父親和姑姑猝不及防地和好了。從此以後家庭聚會不斷,各種節日要聚,節氣要聚,生日要聚,降溫了要聚,病愈了要聚……我們這些晚輩天南海北的,時常要被叫回去以全了他們闔家團圓的願望。不過置身七大姑八大姨中,回答著他們的瑣碎問題,聽著他們回憶久遠的往事,還真挺治愈的……以至於,莫莫本想趁著空閒想想後續劇情,竟絲毫不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