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甫山敏銳地捕捉到他話裡的問題,反問他,“皇上為何覺得她不能出府,皇上認得她?”
蕭甫山按說該跟著幼菫稱呼裴弘年父皇,可這個父皇實在太過年輕,還每日都要見麵,叫了幾次父皇後,兩個人都忍受不了了。
兩人默契地達成了一致,還是稱皇上吧,還彼此一份自在。
裴弘年略過了衝喜的那一段,說道,“朕怎能認得一個閨閣女子。蘇林之前好奇查過她,小時候摔傻了。”
蕭甫山狐疑地看了裴弘年一眼。
解釋過度。
他回答方才裴弘年的問題,“王府侍衛暗中跟著那女子,後來周府的人尋到她,將她帶回府了。應是府裡沒看住,自己跑出來的。”
幼菫聽著他們對話,恍然想起什麼,驚訝道,“原來是她?”
三人都齊齊看向她,是你的故人?
你被故人嚇成這樣?
幼菫總覺得他們的眼神不太尊重人,不高興道,“你們這是什麼眼神?”
蕭甫山摸了摸她的頭,微笑道,“沒什麼,就是好奇,堇兒是怎麼認得周祭酒女兒的。”
他是體會過自家媳婦眼鈍到什麼程度,跟他相處了一夜還不認得他,府裡的侍衛除了跟前的這兩三個,其他人就沒叫對過名字。
侍衛們也都習慣了每日被張冠李戴,王妃不管叫他們什麼都會應下,徹底放棄了抵抗。
幼菫還因此覺得自己認人的水平有了大幅提高,很是洋洋得意。
幼菫說道,“英國公世子夫人和大舅母和她都熟識啊,她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眾人這才想起,周祭酒和孫侍郎是鄰居,兩府一牆之隔。孫侍郎幾年前告老還鄉,孫靈籮才跟著他回了祖籍。
孫靈筠,孫靈籮,和周家小姐,都是一般大的年紀,又是鄰居,定然是熟識了。
幼菫巴拉巴拉說起來,“原本大舅母是不讓我往外說的,不過事到如今,告訴你們也無妨。畢竟你們已經知道了周家小姐的秘密,且也都是自家人……”
聽到這個開頭,裴承彥莫名想起了永青,忍不住看了看外麵,時辰可不早了哇。
“大舅母出嫁前我去孫府添妝,親眼目睹,大舅母趴在牆上與她說了一會話。不過看那情形,是大舅母在說,牆那邊什麼動靜也沒有。大舅母跟我解釋,她小時候摔了一跤,便不愛說話了。”
“後來聽大舅母說,她成親那日大舅父來接親,隊伍往回走到半道,卻發現後麵跟著周家小姐,一直跟到小康河……”
幼菫停頓了一下,恍然道,“我今日就是在小康河遇到她的!她不會是要去找大舅母吧?”
成親那日的事蕭甫山知道一些,他點頭,“有這種可能,她認不得旁人,說不定還認得兒時玩伴。”
幼菫不由感歎,“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呐!我得差人給大舅母送個信兒,讓她去看看孫家小姐。”
裴承彥對這些淵源沒什麼興趣,他隻知道,周祭酒的女兒嚇著他的寶貝孫女兒了!
“我看周祭酒也是老糊塗了,府裡連個人都看不住。堇丫頭,你先跟我回宮,回頭我替你出氣!”
說話的功夫,腦海中已經想出來好幾種報複的方法,並從中選出最解氣的一種。
幼菫彆過頭不看他,“不必。關鍵時候沒幫我,現在晚了!”
裴承彥皺眉,算錯賬了。
他隻提防著賽德,不想他有太多親近堇丫頭的機會,所以覺得賽德不辭而彆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他昨晚真應該來報信才對,幼菫定然會對他感激不儘,由此他們祖孫之間關係也能更親近些,大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