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年蹙眉示意太監退下,擔憂地看向女兒。
女孩兒總見不得打打殺殺,尤其是她家閨女,最是心軟。
在看到女兒臉上露出狡黠的笑時,裴弘年突然意識到,女兒不忍的隻是無辜之人,也不似自己潛意識以為的柔弱。
是啊,敢孤身一人去涼州的小丫頭,怎麼會是軟弱之輩。
隻是做父親的,總覺得自家閨女嬌氣,就該好好捧在手心裡。
幼菫笑眯眯道,“父皇要感謝我,替你留住了一個官員的忠心。”
“嗯,這倒是。若是齊沉想不通,留著始終是禍根。”
裴弘年讚賞地揉了揉幼菫的頭發,笑著問,“堇兒聰慧。你想要我怎麼感謝你呢?”
“父皇隻需告訴我,太上皇這麼久不肯見我,是因為什麼?”
裴弘年溫柔笑了笑,“堇兒,你隻需知道,太上皇是心疼你的就行了。”
那就是不肯說了。
幼菫沒再追問。
問多了,怕要產生些不必要的誤會,讓人覺得她多介意裴承彥似的。
第二日一早,幼菫用過早膳,剛出殿門,便見齊沉跪在外麵。
“奴才齊沉,叩見公主殿下!”
幼菫詫異地看著他,“吳惜錦已經被杖斃了,你來認什麼主?”
齊沉枯坐了一夜,什麼事情都想通了,該放下的也放下了,此時無比堅定。
“公主有給她生的機會,便是應了奴才請求。即便她死了,奴才也不能裝作不知這份恩情。”
幼菫聽他一口一個奴才喊的流暢,再看看他陰柔無比的臉,他該不會已經……
她趕緊彆過目光,以免自己抑製不住往某個地方瞟,畢竟這種揣測和窺探還是挺傷人自尊的。
幼菫將目光鎖定在紫玉懷中匣子裡的小兔子身上,以此來掩飾自己這一生硬的舉動。
“本宮這裡最不缺人,不管是內監還是侍衛,都已足夠。齊將軍還是安心留在宮中吧。”
哪怕是他真去挨了那一刀了,在宮中也有用武之地。
父皇那裡不是一直缺個總管大太監嗎?
齊沉跪在那裡不起身,“有恩不報非君子所為,公主若不缺人手,奴才去當個車夫也是使得。”
紫玉在一旁道,“車夫公主也不缺,十一兼著呢。齊將軍若要搶他活計,得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打得過他。”
她停頓了片刻,眼睛倏而一亮,“他此時正在宮裡呢,你倒可以一試……”
齊沉不吭聲了。
就很尷尬,人家不缺下屬,自己昨日卻憑此求公主放過吳惜錦。
幼菫卻突然有了些想法。
她重新看向齊沉,“你想報答本宮也不難,本宮問你些問題,你回答了就好。”
齊沉拱手道,“奴才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幼菫立馬熱情起來,“什麼奴才不奴才的,聽著怪彆扭的,自稱臣就好。來來來,彆跪著了,進屋說。”
齊沉對她突然的熱情略有不適,公主竟是這個樣子的公主?他起身跟著進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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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提前碼出來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