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識之前,她隱約聽見一聲“阿芙……”
“阿芙!”
在阿玉昏厥的瞬間,裴弘年輕呼著,上前將她攬在懷裡。
他低頭看著懷中雙目緊閉的阿玉,聲音低啞,“阿芙,你果真是阿芙……”
“我……不是……”
阿玉破碎低語了一句。
裴弘年苦笑,還不肯承認。
你若不是,又何必在昏厥了還拚儘全力說出這句否認的話。
這麼著急否認作甚?
裴弘年提起一口氣,在蘇林的驚呼聲中,幾個縱躍下了文山。
他抱著阿玉就近去了一個院子,將她平放到床上。
離穀主得了消息趕過來了。
他沒有看阿玉,先沉著臉走到嘴角尚存血跡的裴弘年身邊,伸手把脈。
裴弘年抽回手,“朕無事,你先去看她。”
離穀主又一把抓過他的手腕,黑著臉道,“半個多月的努力又白費了!皇上再這麼不愛惜自己,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您了!”
居然又動真氣!
之前是哄閨女,現在這是作甚!
裴弘年絲毫不惱怒,他嘴角含著笑意,眸光璀璨,“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你去看她吧。”
離穀主瞥了裴弘年一眼,倒很久沒見他這般真心地笑了。
他倒了粒藥丸給裴弘年吃了,嘟囔著,“不會了……屬下可不信。今晚開始每日多泡一個時辰的藥浴,皇上且受著吧。”
“好。再多一個時辰也無妨。”
裴弘年舒朗笑著,踱步到床前,看著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阿玉。
“她有畏高之症,方才爬山受了驚嚇。你給看看。”
離穀主疑惑地看看裴弘年,又看看床上容貌雖不俗卻差皇後一截的姑娘。
皇上這是尋到心病良藥了?
他搭了脈,“是驚懼心傷所致,沒什麼大礙。”
裴弘年皺眉,“人沒醒,你不治治?”
離穀主歎了口氣,皇上什麼時候還學著沉不住氣了。
他拿了金針給阿玉紮上。
不過片刻,阿玉便悠悠轉醒。
她怔怔看著眼前溫柔多情的笑臉,曾幾何時,她每每都會融化在這片柔情裡。
可十幾年的歲月過去,心已經磨出了一層厚繭,她再也不是那個容易心軟的小姑娘了。
她不顧裴弘年阻攔,起身下了床,神色平靜又冷漠,“臣女不知自己有畏高的毛病,失禮了。”
裴弘年低頭沉沉看她,“阿芙,我認出你來了。”
阿玉垂眸斂眉,掩下心中震驚。
她是魂魄寄居在她人之身,這種匪夷所思之事,裴弘年怎就這麼容易就猜到了?
他竟然也不怕。
她淡聲道,“不知阿芙是誰,難不成和臣女相貌相似,讓皇上錯認了。”
裴弘年聲音低沉沙啞,“阿芙是沈昊年之妻,是當今皇後。她是程家女兒阿妙,如今是周家女兒阿玉。是我尋尋覓覓十幾年的心上人。”
阿玉心下酸澀。
尋尋覓覓十幾年?
尋她作甚?是斬草除根,還是禁錮暗室?
“皇上此言奇怪,阿玉涉世尚淺,竟是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