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妙的前麵十五年他調查過,與她說的沒有太大出入。
至於程妙當初心中是作何感想的,對何文昌有沒有情意,他卻是不得而知。
他與賽德喝了那麼多酒,賽德與他談的程妙少之又少,似乎是要守護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回憶,不肯與人分享。
“阿芙是在誆騙我吧,你如何能記得程妙以前的事。”
阿玉淡然一笑,“當初皇上若是不救我,我早就完完整整地在阿玉身上重生了,又何必受這十六年的無形無狀之苦。當年離穀主未奪得的那半縷魂魄,依附在阿玉身上,勉強維持著她的生機罷了。”
“竟是這樣……”
裴弘年一時茫然。
他閉了閉眼,眸內劃過痛色,“所以完整的程嬌,是不肯承認沈昊年的那段過往嗎?”
阿玉知道推開他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徹底死心。
“何文昌對著畫像訴說了十多年衷腸,替我撫育堇兒長大,是塊石頭也該被焐熱了。我還不了他一世情緣,便為他空守後半生吧。”
裴弘年握著阿玉的手,手指被一個一個掰開。
他看著空空的手心。
人說字字如刀,此時便是吧,每個字都割在他心頭,鮮血淋漓。
原來他,一直沒有尋回阿芙。
他的阿芙,他永遠地失去了。
他緊緊抿唇看著阿玉,沒有說出賽德就是何文昌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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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快過來,崽子們動了!”
幼菫驚喜喊道。
蕭甫山應聲而至,將手放到了幼菫肚皮上。
可方才還動的歡實的崽子們,瞬間又定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幼菫歎了口氣,“王爺,估計崽子們是害怕你啊。”
蕭甫山大手在肚皮上摸來摸去,絲毫得不到孩子們回應。
從他回來到現在半個月了,幾乎沒太遇到過胎動。
他向來不得孩子緣,不過以後,這種情形不能再有了,蕭甫山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對待孩子要溫柔一些。
他坐到身邊,揉了揉她的頭頂,“不必擔心,待他們出生了,我多抱抱他們便是,總能讓他們親近些。”
幼菫倚在他懷裡,“到時我去宮裡住些日子,讓父皇也抱抱他們,父皇說不定因此會身體好起來。”
原以為父皇對阿玉起了心思,身體會慢慢好些。
可最近見了幾次,卻總感覺,父皇愈發沉鬱了。
幼菫問他阿玉,他也不過說了句,“她喜歡你,你便多和她親近親***日裡可請她到府裡陪你說話。”
至於他自己的事,卻是隻字不提。
她也請阿玉過來了幾次,阿玉雖沉默寡言,卻待她親昵,還給崽子們縫了小衣裳。她明明待阿玉如女兒一般,阿玉卻在對她釋放母愛,且頗為厚重濃鬱。
這就讓她很迷惑,她們倆這是互為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