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花廳。
鄭郡王夫人等了半個多時辰,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也不見公主過來。
她問了好幾趟服侍的丫鬟,隻得了一個回複,“公主忙,等著吧。”
陳郡王妃和誠郡王妃也來了,都帶了各自的孫兒。
兩個孩子也都是十歲出頭的年紀。
鄭郡王妃撩起眼皮瞥了她們一眼,“你們孩子也被那小魔王打了?”
裴弘年登基後,算是為鄭國公平凡給他封了郡王,重回宗室。正郡王妃便愈加自恃身份尊貴,輕易不正眼看人。
陳郡王妃和誠郡王妃相識一眼,暗讚原來她家世孫被打了,麵上卻很是客氣恭謹。
“倒沒有,是公主請我們來喝茶。唉喲,世孫這手上怎還纏起來了,可是被……”
陳郡王妃側頭看了看廳內服侍的公主府丫鬟,及時收了口,改口道,“真真是讓人心疼呐。”
鄭郡王妃底氣又足了一些,“請你們來?看來平陽公主終於打算教訓瑄郡王了。”
二人不語。
鄭郡王妃又等了片刻,終是沒了耐性,對斟茶的丫鬟道,“公主到底什麼時候忙完,好歹我也是她的郡王嬸,輩分在這裡。這般待客,怕是失了禮數吧?”
“郡王嬸,是不是還要本宮給你賠禮道歉呢?”
幼菫牽著永青的手,邁步進了花廳,眸含冷意看向鄭郡王妃。
陳郡王妃和誠郡王妃慌忙起身,拉著身邊的孫兒行禮問安。
鄭郡王妃不情不願起身,福禮道,“妾身不敢。隻是啟華受了傷,又被竄出來的老鼠嚇著了,真是身子弱的時候,也不好一直這麼等下去。”
幼菫在上座落座,身上凜然帶著幾分威嚴。
她如今已經是十九歲年紀,體態氣韻少了之前的稚嫩,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她瞥了鄭郡王妃身側站著的少年一眼,挺高的個子杵在那裡,高揚著下巴,敷衍拱手行了禮。
“本宮看世孫還挺精神,倒不似是體弱受不住的樣子。既然鄭郡王妃要講禮數,先讓世孫給瑄郡王磕個頭請安吧。”
永青比這位世孫低一輩,都是同齡孩子,禮數上都不會過於計較。
可裴啟華欺負了她兒子,就彆怪她小氣了。
鄭郡王妃一怔。
本是要挑起話頭,說自家孫兒被欺負的事,怎公主突然強硬起來了?
“公主,您有所不知,我家啟華被瑄郡王打掉了一顆牙,手還被小王爺咬了,書箱裡又竄出一隻老鼠……”
幼菫不緊不慢喝著茶,不動聲色。
鄭郡王妃說到最後,卻也不見公主表態,便說,“公主總該給個交代。”
幼菫重重放下茶盞。
“交代?一個不知尊卑禮數的東西,本宮給他什麼交代?”
殿內三位郡王妃臉色大變,她們還曾未見公主如此強硬過。
鄭郡王妃憤憤然,“公主此言未免太過,啟華將來可是要承襲郡王爺爵位的!”
幼菫冷笑,“你也說了是將來。但現在,我們永青便已經是郡王爺,受他的禮有何不可?”
她目光在幾位郡王妃和少年身上掃過,“瑄郡王是本宮的兒子,是當朝公主和安西王的嫡親兒子,宗室玉牒上記著名的。他的尊貴出身,各位可清楚?”
永青雙目閃亮,側身看著幼菫。
陳郡王妃和誠郡王妃元忙起身恭聲道,“妾身清楚。”
鄭郡王妃卻是梗著脖子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