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215——54333215——這是愛情公寓慈善晚會采納的小提琴協奏曲維瓦爾第“春”的隆重開篇。那場晚會的全稱,是上流人士慈善晚會。雖然與會者並不是上流人士,但跑場的演員們愛崗敬業,儘量讓自己表現得像一個上流人士。
連州基地的這場聚會,就不冠以“上流”二字了。末世來了,到處風起雲湧,瞬息萬變。“上流”二字已經不能代表權威,新的代表性名詞還沒有出來,所以聚會就是聚會,沒有前綴。
這部分好像是虛的,但虛的、會影響實的。
瞧這四人,搶先上前發難的,叫問萍,第一個幫腔者叫永欣,潑酒的叫紅旭,暫時還不知道第二個幫腔者的稱呼。
這四人的舉止,像上流人士嗎?當然不像。
環境不同了,在這兒,並不以“上流”為佳,因而並不需要約束自己去扮演某種角色。於是,很多人本性流露。隻要估計沒有重大後患,什麼事都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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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與會者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這讓賀景非常窘迫。
不過呢,這樣的窘迫,對於賀景來說,自然不是第一次了。她那種惹禍找欺的體質,總是會遇到類似的事情。
這個時候,正常的劇本是:賀景本人,茫然無措;然後由賀景的同伴,也就是林笑,上前帶賀景離開,並且還要向周圍所有人連聲說抱歉、失陪。對於惡意潑酒的對方,就得當成善意的不小心。說聲原諒是應該的,什麼都不說,轉身就走,則表示懷恨在心。
但林笑沒動。
林笑沒動,主要是為了等楊建過來救場。自己、或者賀景,任何其中一人丟醜,損失的都是楊建的麵子。楊建費這麼大力氣硬拉自己來聚會,總有要起點作用的。
然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建就是沒有出現。
沒有出現,並不等於不知道此事。因為此時此地,楊建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們是一個集體,裡麵有很多人。很多人在一起,必然會分工合作。發生這樣的事,一定會有人向楊建報告。所以楊建沒來,那就是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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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景不知道怎麼辦,其他人呢?
除賀景這個受害者之外,在場所有人共有三種身份。
一是同伴。
賀景認為同伴是林笑,也隻有林笑才是同伴;那其實出自賀景心底對林笑的認可。事實上楊建一幫人都是同伴。
從賀景的角度看出去,隻信任林笑,對楊建隻是有點熟悉;楊建的那些跟班,等於陌生的路人,與自己無關。
但是從聚會的角度看過來,主從就變了。與會者首先是楊建,賀景林笑都隻是楊建帶來的人。如果楊建是王爺,那林笑賀景就相當於沒有名字的丫環。
所以,同伴這邊,以楊建為主。該怎麼做,楊建說了算。如今楊建沒拿意見出來,就隻能等待。
這些事,林笑可以理會也可以相反。現在林笑選擇理會,也就是選擇了按楊建的意思辦。賀景這邊,固然狼狽,但林笑知道,賀景離崩潰還差十萬八千裡。
二是圍觀者。
這個圍觀者,可不是打醬油路過的。走在路上,遇見了什麼,想看就圍觀一下,不想看就揚長而去。倘若圍觀了,隻看不說,可以;又看又說,也可以。可以向燈,可以向火,站什麼立場,由自己說了算。有什麼後果,也由自己承擔。
但此時在會場,地方不同。這個地方,不是想來就能來的,也不是想不來就能夠不來的。然後這個地方發生了賀景被潑酒這樣一幕鬨劇。將鬨劇與地方掛鉤,事情就嚴重了。這種變數,有點腦子的人通常都避之不及,結果還真的就避之不及了。
前一個“避之不及”是熟語,表示“逃避躲開都還怕來不及呢”。後一個“避之不及”是拆散之後的運用,表示“想要躲避,但已經來不及了”。
最接近的成語應該是“避之若浼”。浼:汙染、玷汙;動名詞兩用。《說文》:浼,汙也。從水,免聲。成語起源是《孟子·公孫醜上》“推惡惡之心,思與鄉人立,其冠不正,望望然去之,若將浼也。”逐字解釋是避(避)開它(之),就像(若)避開臟東西(浼)一樣。
圍觀者們當然不止一人,他們的關係錯綜複雜。出手幫忙,或者出言喝止,會被其他人進行上百種解讀。但如果什麼都不做,同樣會被彆人解讀。真是人在江湖,身子已經賣給老板了。所以圍觀者們都感到進退維穀,非常為難。
三是施害者。
也就是以問萍為首,永欣、紅旭,再加一個不知道稱呼的跟班,四人一個小集團。
問萍上前進行的是言語奚落,不,應該是打壓。對方如果反抗,則繼續打壓。對方如果不反抗,仍然可以持續打壓一小段時間。
但紅旭潑酒,就把事情快速推向了終點。如果不是聚會,自然可以上前撕衣服等等。聚會上,這應該就是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