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存在著一項明顯的矛盾:即林笑並不是完全無意。假如一方有意,另一方完全無意的話,維持的時間必然就短。時間短了,也就不那麼痛苦了。
這不是一種常見的典型,而是獨有的個例。
常見的典型,是雙方都有意,但雙方都有顧慮。一眼看對方很好很美很合適,二眼看對方很差很醜不匹配;或者是自傲加自卑,一會兒認為對方配不上自己,一會兒又認為自己配不上對方。
好了,還是回到林笑與冉興國的個例。
這一回,是林笑的今生。林笑是抱著彌補遺憾的想法來的,感情沒到,理智卻到了。看上去林笑在做這樣和那樣,看上去林笑是在耍性子或者本性流露,實際上那都是林笑閱儘千帆之後的判斷結果。
這一回,之前,冉興國跟林笑的前世一樣。來炫舞神話之前,冉興國就預感到自己將會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並且很可能對方就是林笑。在見到林笑的一刹那,冉興國差點失態。還好,林笑沒伸手相握,及時潑了冷水,冉興國這才清醒了過來。
但手表一送,冉興國又混亂了。
——
任何一支小隊,裡麵都有女人。有的多有的少,但都有。這是因為,男女搭配,乾活不累。招人的時候,就會適當傾斜。
皇朝風雲自然也是有女人的。其中,冉興國比較熟悉的,有兩個。一是胡冬靈,一是張琪華。
兩個人都是負責管理後勤物資的。這個崗位,對於效率極高的人而言,似乎一個就夠了。但胡張二人效率沒那麼高。並且,隻有一個女人,不怎麼方便;兩個,也算有個伴。
兩人中,胡冬靈二十四歲,年紀小點;張琪華三十七歲,大姐一枚。再回顧一下冉興國的年齡,二十七歲。然後就能知道,胡冬靈對冉興國抱有一定幻想,張琪華則沒有。
隻不過冉興國平時極少跟女人說話。後勤這一塊,胡冬靈、張琪華的上頭,另有負責人。雖然胡張二人時常見到冉興國,但說話的機會,實在是少。
今天,冉興國一回去,就專門叫人找了胡張二人前來。
稟退其他人之後,冉興國問:“我想問點戀愛方麵的問題,不知道行不行?”
以前偶爾跟冉興國說話,一般都是胡冬靈開口。張琪華反正沒有想法,自然願意把機會讓給小妹妹。但此時,聽冉興國要問戀愛方麵的問題,胡冬靈慌亂了,沒接上話。過了幾秒,張琪華才說:“沒有問題。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但可惜僅供考慮。戀愛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邊人實在很難使得上力氣。”
“這個,我能理解,”冉興國在心中準備了一下語言,說,“你們說,初次見麵,一個女人,不伸手相握,是不是代表這個女人對對方的印象不好?”
張琪華說:“不伸手相握,代表印象不好,指的是後麵的多次見麵。次數多了,規律就出來了。而第一次,初次見麵,一切都有可能。印象不好,可能不伸手;印象太好,心中迷亂了,也可能不伸手。”
“哦,謝謝,你說得很有道理,”然後冉興國用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有節奏地敲,後麵的話,很不好組織語言。躊躇再三,才說,“一堆人在談正事。然後一個女人突然插話,說的是其中一個男人的穿戴。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信號?”
張琪華說:“哇,這個信號太明顯了,那就是關注!哪怕是批評,比如說對方的穿戴不好,也是關注。冉隊長可以回憶一下,人與人之間的正常批評,就算是謾罵,一般指向的,都是總體;偶爾說到細節,通常也是對方的言行舉止什麼的。我打個比方,如果有人,說你的牙齒長得不好看,那其實就是一種特彆的關注。至少可以代表這個人幻想過跟你接……”
由於胡冬靈拉扯張琪華,張琪華的話中斷了。中斷之後,就沒有再補充。冉興國想得到的話,就算已經知道了。想不到的話,也就這樣。
冉興國又問:“那初次見麵就送對方東西呢?”
張琪華說:“送東西不好,容易顯得輕浮。雖然愛慕虛榮貪圖小便宜的人很多,但急於求成,始終不太好。”
“我問的是,女方送男方東西。”冉興國補充道。
“哦,這個很少見,看樣子你收到了禮物。能否拿出來瞧瞧啊?”張琪華說。
冉興國拿了出來。
張琪華看了,說:“手表,代表的是對時間的掌握。禮物的本身,不涉及感情。那麼送禮的這個動作,可能也沒有涉及到感情。想來,這個姑娘大手大腳慣了……”說到這兒,張琪華發覺這是貶義,又改口,“呃,應該是手頭比較寬鬆,一慣大方,所以才隨便送禮了。”
冉興國謝過張胡二人,張胡二人告辭離開。然後剩冉興國一個人瞎琢磨。
很明顯冉興國對胡冬靈、張琪華二人沒有任何想法。對沒有想法的異性,基本上可以當作同性看待。於是,冉興國就察覺到了,平時總由胡冬靈說話,今兒個,改成一直是張琪華在回答了。
這樣的變化,有可能說明胡冬靈心存妄念,同時還說明張胡二人站的是同一戰線。於是,張琪華的回答,就存在著為胡冬靈著想的成分在內了。那些答案的參考價值,也就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