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江說:“是、是、是。”
“注意力集中點!”舒圓說,“聽清楚,我們是來玩的。你歡不歡迎?”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呂江忽然又一愣,“啊。你們到我家,是來玩的?”
舒圓說:“是啊。我們就是來玩的呀。本來嘛,還想討口水喝的,不過你剛才說。‘沒有,真的沒有。’那就算了。”
“原來你們是要喝水啊,等會兒。我馬上就來。”呂江進到了屋中,不一會兒。就提著茶壺,端了兩個茶盅出來。
……
呂江倒完了水,放好茶壺,心中略微平定。問道:“二位民警同誌,怎麼會想到到我家來玩呢?”
舒圓笑了笑,使了個臉色,讓董萍說。董萍說道:“呂伯伯,我們是你兒子呂陽的同學。”
“陽子的同學?”呂江又問,“你們不是公安局的嗎?剛才派出所的小閻給你們帶路,這會兒警車還停在門外呢。”
舒圓說:“我們既是公安局的,又是一中的學生。兩個身份都是真的。不信,呆會兒呂陽回家,就知道了。”
呂江一想,也是。呂陽一回來,就能夠證實是不是同學。因此,二人犯不著在這事上撒謊。於是,呂江沒話找話地問:“我那小子,在學校沒搗什麼亂吧?”
董萍回答:“沒有。他太老實,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來。”舒圓說:“你那兒子,有個地方不太好。就是不愛搭理我們。跟他說不上兩句,我們沒臉紅,他倒先臉紅了。哦,對了。這位董萍同學,是班長。”
“哦,原來是班長啊,失敬、失敬。”呂江說,“回頭我說說他,讓他對二位順從些。”
“彆,您老彆把他管得太死,還是讓他活潑點好。”舒圓說,“對了,今天來呢,其實我還想了解一下,呂伯伯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這一問,似乎又勾起了呂江的傷心事。呂江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好幾下,才說:“世代的農民,就剩下五分地。街道也不給介紹工作。這日子,難啊。”
舒圓想了一下,自己這邊,如果說安排工作的話,好像就隻有林宗華和舒裕展兩個地方了。於是問道:“呂伯伯有什麼手藝沒有?”
呂江說:“我就是莊稼把式。還有,編個籮筐什麼的還行。”
舒圓說:“那好。我幫你留意,有適當的工作我會通知你的。”
……
呂陽回來了。還沒走攏,就看到家門口停著輛警車。還有一些鄰居,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議論。心中發慌,以為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就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衝進了院子。
一看,院壩裡坐著舒圓和董萍,便問:“外麵的警車是你們的?”舒圓回答:“是啊。”呂陽心裡一鬆:“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呢?”
“哎呀,我忘了,”舒圓突然一驚一詐,“這左鄰右舍的肯定會亂猜的。這怎麼辦呢?”董萍跟了一句:“這怎麼辦呢?”舒圓問:“呂伯伯,外麵有小商店吧?”呂江回答:“有啊。”舒圓說:“呂伯伯,要終止左鄰右舍的瞎猜,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說到這裡,舒圓停了停,卻見呂江沒有追問,就隻好接著說,“讓呂陽跟我們一道,一隻手牽一個,三人手拉手到小商店裡,隨便買點什麼東西。”呂陽在旁邊一聽,立即反對:“這不行的。”呂江也說:“使不得的。二位姑娘會吃虧的。”
舒圓站起身來,說:“行,那就不牽手。就這樣吧。”董萍也跟著站了起來,跟著呂陽就跨出了院門。
“嗨!”舒圓給董萍打了個招呼,然後上去就挽住了呂陽的左臂。董萍遲疑了一下,還是挽住了呂陽的右臂。舒圓問:“呂陽,這是不是比牽手更帶勁啊?”呂陽沒有回答。董萍在一旁說:“走啊,怎麼不走呢?”舒圓注意一看,呂陽整個人早已經傻呆呆的了。
舒圓看見旁邊不遠處,那些鄰居依然在觀望。就湊到了呂陽的麵前,口裡說:“糟糕,怎麼你頭發上會有一片樹葉?”其實呂陽頭發上什麼都沒有。舒圓隻是找借口,摸了摸呂陽的頭發。這一摸,不要緊,呂陽流鼻血了。
舒圓、董萍嚇得趕緊鬆了手,往旁邊跳開。看呂陽,還傻傻地站著。兩人就跑進了院內。
董萍速度更快,先衝到呂江麵前。說:“呂伯伯,你快看看,呂陽是不是病了?”
呂江一聽,趕緊衝了出來。一看,呂陽在那兒站著呢,沒倒地,不會是什麼大事了。心略寬,再走到呂陽的麵前,卻發現呂陽的目光定住了。呂江一看,這是中了邪了,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呂陽活轉過來。
呂江問:“就跨出門這會兒功夫,你們碰著了什麼臟東西了?”呂陽答道:“我們什麼也沒有碰上啊。爸,你怎麼出來了?回去歇著吧。”呂江搖了搖頭,退了兩步,一時沒有進門。舒圓一看,沒事了,就說:“走,我們繼續。”董萍聽了,趕忙轉到呂陽的右邊,挽住了呂陽的右臂。舒圓一看,也隻好去挽呂陽的左臂。挽住了,往前走,發現呂陽又沒有動了。
董萍說:“這個死狗,怎麼就不挪步呢?”舒圓再一看,呂陽又呆了。便說:“搞了半天,是因為我們挽他的手啊!呂伯伯,隻好勞駕您,再打一耳光。”
呂江先對舒圓、董萍拱手作了個揖,說:“我這小子福薄,當不起二位同誌的親近。請二位同誌高抬貴手,高抬貴手啊。”
董萍說:“好哩,我同意。”舒圓待要辯解,已經來不及了,隻得說:“行,我也同意。小萍,那,咱們就回了吧。”然後與董萍上了陸地巡洋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