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蘭問:“你叫什麼名字?”“回田帥。我叫常紹。”“常紹,好。戰書給你,香袋也送給你。等等,我還要給你一匹馬。你的衣服。還行。親兵,拿兩百錢來。給他路上用。”
……
郭圖的戰書,到底有人理解沒有?有,而且人數還不少。理解的人,就是田蘭的萬餘名普通士兵。辛評不理解。但還是認認真真地置辦糧草、‘藥’材等物資。田蘭不理解,卻因為送信的人選問題,歪打正著地把戰書的內容向全軍宣布。極大地鼓舞了士氣。
平原相和洽收到戰書。戰書上的信息太少,便詢問送書的常紹。結果常紹一問三不知。僅僅問出田蘭和田潤的名字。和洽遣回了常紹,找來軍司馬傅嬰商議。
信都距離平原兩百餘裡。常紹騎馬走了一天,這時尚餘九日。九日備戰,怎麼也是綽綽有餘的。因此,傅嬰也覺得十分怪異。若田蘭突然間大兵壓境,還真的不好抵擋。有這麼一封戰書之後,就好安排了。
傅嬰道:“備戰一事,三五日即夠。不若我們派遣細作,先去信都偵察一番。如何?”和洽道:“善。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傅嬰的細作一去一返耽擱兩日,加了偵察的兩天,共耽擱四日。正好剩下五日。偵察之後的結果是,田蘭有兵一萬。其兵為新兵,招募不過一月。全軍配刀,少盾,少箭。
“少盾、少箭,這就好辦了,”傅嬰道,“無論是憑城拒守,還是野戰迎擊,我軍都立於不敗之地。”和洽亦道:“箭盾,乃先發製人之器。極能左右全軍的士氣。既然敵軍少盾、少箭,那麼還是野外迎戰吧。憑城拒守,軍心容易渙散。”“那就在李莊一帶阻止敵軍如何?”傅嬰問。和洽道:“善。”
傅嬰當即傳檄各縣,‘抽’調兵丁。和洽則忙於安排輜重事宜。過了三日,各縣兵西已然集中起來,共有兩萬多人。加上郡城的六千士兵,近三萬人。第四日,浩浩‘蕩’‘蕩’地開到了李莊。這時,才五月二十一日。
……
這麼多天,田蘭在忙些什麼呢?忙於練武。田蘭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要練武,完全是郭圖的主意。郭圖說,為帥者,若能身先士卒,當能極大地鼓舞士氣。田蘭辯道,說自己是‘女’人,力氣小,可以不上戰場。郭圖就說,田蘭力氣大,力氣比自己還大。田蘭說那是因為郭圖是讀書人,力氣更小的緣故。自己的力氣雖大,但還是比普通男兵的力氣小的。郭圖就問田蘭是不是怕死。田蘭承認了,就是怕死。郭圖就給田蘭出了個主意,平時一般不上陣;但凡上陣,就把顏良、文醜帶上,一邊一個,保護自己,就沒有危險了。田蘭一聽,這還行。於是,就開始練武了。
田蘭還是隻讓顏良、文醜各教了五招。隻不過卻不是教士兵的那十招。教士兵的,是適合步戰的十招;田蘭騎馬,教的就是適合馬戰的十招了。顏良、文醜也用心地教了。
田蘭一開始練武,就覺得不對。總的說來,還是力氣小了。馬上作戰的長刀過於沉重,揮不了幾下,就沒有力氣了。於是,田蘭找來了鐵匠,命令專‘門’為自己打造一把長刀,要求降低重量。鐵匠就不斷減小刀身的寬度,到後來寬度都接近刀柄了,田蘭還是說重。鐵匠就說,沒有辦法了。現在主要重量已經在刀柄了,總不能沒有刀柄吧。
田蘭就問,換成木頭的咋樣。鐵匠就說,木頭的不結實,馬上爭戰,勢大招沉,極易折斷。田蘭就去問郭圖。郭圖說,聽說有一種白蠟杆,它通體潔白如‘玉’、堅而不硬、柔而不折,杆身可彎曲到對折而不劈裂,韌‘性’極強,還抗乾抗濕,用來做刀柄或許能成。田蘭就去找辛評要白蠟杆。最後終於製成了自己的專用長刀,總重隻有十九斤。田蘭給它取名為旋風斬。
……
二十一日,田蘭就出發了。到邊界一個叫青口的地方宿營。二十二日晨,越過邊界,到達李莊。
傅嬰早已嚴陣已待。田蘭見了,也排了個陣勢,然後命顏良前去罵陣。顏良策馬橫刀,來到陣前,喝道:“某乃顏良是也,誰人與吾一戰?”傅嬰道:“單打獨鬥,豈能決定大軍‘交’戰的勝負。若不退回,吾當萬箭齊發。”顏良一愣,隻得道:“想不到平原眾將豈無人敢與吾‘交’鋒。”然後策馬回轉了。
田蘭一見,大怒。拍馬出陣,走了一丈來許。回身喝道:“最前麵的千人隊——立正!”刷地一聲,士兵立正。“士兵們,平原軍隊,不敢與我軍鬥將。那我們怎麼辦?我們就和他們鬥兵。在你們的前方,就是平原的士兵。他們其實是平原郡各縣的衙役,平時就知道欺壓百姓,作威作福,打起仗來,與土‘雞’瓦狗無異。士兵們,握緊你手中的刀,‘挺’直你胯下的槍,斬將殺帥,破敵屠城,就在今日。下麵,聽我號令,雙手平舉,隊形向兩翼擴展。好,手放下。顏良、文醜,你二人在我的左右。士兵們,齊步走。”踏踏踏踏,有節奏的腳步聲頓時響走,“齊步跑!”腳步聲立即加快了節奏。到了平原士兵弓箭能及之地了,田蘭最後再喝一聲:“殺!”
通常形容衝鋒士兵的詞語都是排山倒海。但這個詞語用在這裡顯然不合適。這是因為田蘭的士兵即使是在最後的高速衝刺之中,隊形也絲毫不‘亂’。橫豎斜,均成直線。美麗美觀,都是賞心悅目的。當這種賞心悅目出現在戰場之上的時候,就不再是賞心悅目了,而是動人心魄,並且還動的是敵軍的心魄。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