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娘的，誰要這種方式的彌補？老娘稀罕他這根公用黃瓜？要真的想要彌補她的話，直接升她的位份豈不是更有誠意？
一時間，吳雅感覺自己被人強行喂屎一般，惡心壞了。
按了按胸口，吳雅艱難地咽下了口水，問道：“敬事房的人有沒有說，是讓本宮去乾清宮侍寢，還是皇上自個來永和宮？”
主位以下的妃嬪都是被轎子抬到乾清宮侍寢的，主位之上的妃嬪卻不一定了。大部分時候，為了給主位妃嬪的臉麵，皇上會到各宮去，但有的時候皇上為了省事，也會把人抬去乾清宮。
見娘娘問自己，小寧子連忙回道：“皇上自然是來永和宮的。”
“那就好。”不幸中的萬幸，總算聽到一個不是那麼糟糕的消息。
吳雅的眼睛開始在永和宮中的這些宮女之間來回掃視，最後終於把目光定格在了低著頭、容貌秀麗的蘇葉身上。
“蘇葉，你要是願意的話，本宮賜你一條青雲路……”
康熙來永和宮已經是定局了，不該更改，但是最終是不是她侍寢，那就不一定了。若是有一個打扮得伶伶俐俐的宮女出現在康熙麵前，康熙說不定就會轉移目標了……
吳雅的算盤打得是好，隻是還沒等她的話說完，蘇葉就臉色大變，“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有些尖利的聲音中滿是恐懼。
“娘娘，奴婢不願意。”
吳雅：“……”
她剛才是有說什麼恐怖的話嗎？怎麼蘇葉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吳雅的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那個，蘇葉，你不用害怕，本宮並沒有試探你的意思，本宮的確有意把你舉薦給皇上……”
為了表示自己的真誠，吳雅還親自上前想把人扶起來。隻是還沒等她的手碰到蘇葉，蘇葉就拚命地磕起頭來。
“奴婢知道娘娘好意，隻是奴婢身份微賤，又容顏醜陋，這樣的無福之人豈能伺候得了皇上？娘娘還是另選她人吧！”
吳雅：“……”
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吳雅尷尬的同時更多的是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她是覺得皇帝的小老婆這個身份的確沒什麼了不起，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身份對於這天下大部分的女人是有致命吸引力的，尤其是對於這些包衣出身的宮女來說，無數人消尖了腦袋都想往上爬，成為這後宮的一員。
可蘇葉這避如洪水的態度是怎麼回事？居然為了不伺候康熙居然這麼貶低自己？
“為什麼？”吳雅不由地好奇地問道。
明明她之前看著，蘇葉這丫頭還是有那麼點上進的心思的？怎麼現在這麼不樂意呢？
蘇葉沒有回答，但是從她那抗拒的神色可以看出，她是真心不想伺候皇上。
如果是半年前，蘇葉對於翻身當主子的確還是有那麼一點心思的。畢竟她自認家世、容貌都不差，雖然比不得自家娘娘，但是宮裡不少小主還不如她呢。她們都能成為小主，她怎麼就不行了？
但是這半年她眼看著她家娘娘從宮中的炙手可熱，到現在的無人問津，她的心是越來越涼。尤其是去年皇上為了安撫小產的皇貴妃放任皇貴妃散布娘娘的流言，甚至還撤娘娘的綠頭牌，更是讓她寒心不已。
娘娘這個地位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她呢？
至此，蘇葉是死了向上的心，隻想著等年紀到了就出宮嫁人。屆時她就算年紀大了些，但是以她的家世，就算當不成原配夫人，一個中等世家的填房還是有大把人要的。
蘇葉搖頭：“奴婢隻想能好好伺候著娘娘您，彆的什麼都不想。”
吳雅：“……罷了，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不樂意，本宮就不勉強你了，本宮找彆人就是了。”
看著渾身散發著抗拒氣息的蘇葉，吳雅不由地歎了口氣。
不侍寢就不侍寢吧，她又不是那些□□的奴隸主，非得強迫蘇葉做自己不樂意的事？再說了，三條腿的□□不好找，找個想要一步登天當主子的宮女還不容易？
隻是當她把目光放向那些小宮女時，所有人的反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全都臉色大變，紛紛低下頭，一副怕被她看上去的樣子。
吳雅：“……”
看著一臉錯愕外加震驚的吳雅，紅袖無奈地站了出來：“娘娘，您就彆為難她們了，她們也是不願意伺候皇上的。”
“為什麼？伺候皇上不好嗎？”吳雅一臉懵逼地轉過頭來，眼中儘是茫然之色。
一個蘇葉也就罷了，怎麼全都是這麼一副“不求上進”的樣子？明明她以前看得古裝劇裡麵，幾乎總能看到有背主的侍女勾引男主人的橋段，怎麼到她這裡反而變成了退避三舍了？
她自認為自己管理下人還是有些能耐的，不會做這種“背主”的事，但是也不可能連她們的思想都能整齊劃一啊！
看看她們這個樣子，那當真是對當皇上的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
奇怪了，這康熙怎麼說也是皇帝，也不是七八十歲的老頭子，正當得上年富力強，又是有名的中央空調，“康熙妃嬪”這個身份應該還挺有吸引的吧！可她們這態度……所以，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了呢？
紅袖有些為難，委婉道：“伺候皇上自然是好的，隻是娘娘這幾月的境況她們也看在眼裡，實在是……”
接下來的話紅袖沒有鎖，但是吳雅卻瞬間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地苦笑起來。
她一個堂堂德妃都落得如此地步，更何況是她們這些沒有什麼根基的小宮女？怕是早就被這後宮的風雲詭譎給嚇破了膽了吧！
難怪剛才蘇葉一聽到要她侍寢就嚇成那樣，一副入火坑的樣子。現在這後宮對於她們而言，怕就是一個大火坑了。
可惜了，她已經是處在坑中了，她要是有的選，她肯定也會和她們做同樣的選擇。
“罷了，你們不願意就不願吧！”吳雅搖了搖頭，然後眼睛看向錦珠。
“錦珠，你……”
“娘娘，奴婢也不願意！”見娘娘點了自己的名，錦珠還以為娘娘要她去侍寢，嚇得臉色都白了，和剛才的蘇葉一樣，“噗通”一聲就跪下來了。
錦珠聲淚俱下道：“按理說，娘娘的命令，奴婢不敢不遵，隻是奴婢真的不想伺候皇上，奴婢隻想這輩子都守在娘娘身邊，伺候娘娘。況且奴婢年紀都這麼大了，皇上怎麼可能看得上奴婢？娘娘還是收回成命吧……”
吳雅：“……”
看著哭哭啼啼、一副天都要塌下來的錦珠，吳雅的臉一下黑了，沒好氣道。
“你在想什麼呢，本宮怎麼可能會想讓你去伺候皇上？本宮是想讓去告知一下後院的徐答應，讓她等會過來和本宮說話。”
她是瘋了嗎？讓自己的貼身大宮女去伺候康熙？她還沒蠢到為了避寵自斷臂膀的程度！再說了，康熙那個死渣男他配得上她的大宮女嗎？
“……原來娘娘是讓奴婢請徐答應過來說話啊！”錦珠也很尷尬，沒想到誤會了娘娘、表錯了情。
“起來吧，去告訴徐答應，讓她來本宮前先好好梳洗一下，打扮得鮮豔些。”吳雅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通知徐答應。”錦珠麻利地站了起來，卻沒有著急著去西配殿，反而神色猶豫地站在了原地。
“隻是，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那就不要說了。”看著表情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話。
錦珠：“……”
看著一臉不耐煩之色的娘娘，錦珠歎了一口氣：“奴婢知道奴婢接下來的話娘娘可能不太愛聽，但是為了娘娘好，奴婢這話還是不得不說。
今天娘娘可以叫徐答應過來作陪，那麼下次呢？難道娘娘還讓徐答應過來娘娘您說話？就算娘娘有心，但是皇上未必每次都順著娘娘的心意。娘娘您自己，還是要趁早做好打算啊！”
吳雅深深地看了錦珠一眼，神情木然：“這就是本宮不讓你說的原因。”
看著渾身煞氣四起的娘娘，錦珠並沒有多少害怕，隻心裡暗暗地搖了搖頭，然後朝吳雅屈膝行禮。
“既然娘娘不然說，那奴婢就不說了，奴婢這就去徐答應處了。隻是走之前奴婢還想說一句。
皇上畢竟是皇上，俗話說的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娘娘就算心裡再有氣，也該消了，也不得不消了。”說完這句，錦珠就躬身退了出去。
吳雅：“……”
什麼叫不說了？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讓這死丫頭給說完了。
一時間，吳雅隻覺得自己全身氣血都在翻湧，有股怒氣一直在向上頂，直衝腦門。吳雅恨不得用力大吼兩聲，才能發泄心中的那無名之火。
但是很快的，吳雅就冷靜了下來，眼神極為複雜地看著屋外。
她又何曾不知道錦珠說的不錯呢？但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就在吳雅讓錦珠去通知後院的徐答應的時候，一旁的承乾宮也接到了康熙翻了吳雅牌子的消息。
“你說什麼，皇上翻了德妃的牌子？這怎麼可能？”和吳雅一樣的反應，佟佳氏在聽到這則消息後也直接打翻了茶杯，一臉的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