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
這態度看上去像是沒有問題的樣子嗎？
紅袖歎了一口氣，勸道：“奴婢知道娘娘您因著奴婢的事生皇上的氣，但是說到底，奴婢的事皇上也是受害者，娘娘實在不應該遷怒皇上。
況且這事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娘娘心中就算再有氣也該早就消了吧！”
“他那樣對你，你倒是替他說起話來了？”聽紅袖居然還為康熙那個渣男說話，吳雅的語氣越發的不好了，人也越發的暴躁。
見吳雅這個樣子，紅袖也並不害怕，搖了搖頭道：“誰是誰非，奴婢還是分得清的，倒是娘娘，似乎一直對皇上懷有極大的偏見。
其實奴婢冷眼看了這幾個月，皇上對娘娘也算是著實有心了。娘娘不願侍寢，皇上也再沒有逼迫娘娘的意思了，一直配合著娘娘演戲，要不然娘娘您的地位安能這般穩固？”
紅袖真的是覺得皇上對他們娘娘已經是極好的了。
雖然自從那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在皇上麵前過了，但是外麵的事她也並非不知道。聽錦珠說，皇上待娘娘極好。賞賜一茬接著一茬地搬進永和宮不說，凡是外麵新進了什麼新鮮玩意，必有娘娘一份。
更重要的是，皇上似乎看出了娘娘不願侍寢的意思，每次來都是和娘娘分床睡，也不勉強娘娘，但依然隔三差五地就翻娘娘的牌子，就是為了給娘娘做臉。
在紅袖看來，做皇帝的能為一個妃嬪委屈成這樣，也算是極為難得了。
可惜的是，紅袖和吳雅到底是兩個時代的人，兩人的思維方式注定隔了一個太平洋那麼寬。
也許在紅袖看來這已經是皇上極愛娘娘的表現了，但是在吳雅看來，康熙這種行為隻會讓她更覺得惡心！
吳雅冷笑一聲：“的確是有心了，這邊忙著討好本宮，那邊也沒耽誤他睡這個貴人那個庶妃的。真難為他一個人能把心掰成這麼多份。”
就像是前世他每天對懷著孕她的噓寒問暖，卻一點也沒耽誤自己偷腥一般。
“……娘娘，您不會是在吃最近得寵的衛庶妃的醋吧？”紅袖遲疑道。
吳雅：“……紅袖你的眼睛要是出了問題就趕緊找太醫過來瞧瞧，怎麼竟睜著眼睛說起瞎話來？”
吳雅隻覺得自己臉都快抽了。
這紅袖什麼眼神啊，她吃醋？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六月飄鵝毛大雪、大海變成桑田！
她這是惡心！
紅袖：“……罷了，就當奴婢眼拙吧！”
看著一臉嫌棄外加惡心的娘娘，紅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看輕了她家娘娘對皇上的嫌惡了，不由得歎了口氣。
張了張嘴，勸說的話到嘴邊轉了一圈，最後又給她咽了回去。
罷了，皇上和娘娘的事，就讓他們兩個自己掰扯下去吧！反正現在這兩人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皇上自個兒都沒對娘娘的做法有什麼異議，她在這裡操什麼心？
紅袖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對了，娘娘，奴婢聽錦珠姐姐說，這衛庶妃最近和佟佳氏似乎走的很近，可有這麼一回事？”
一說到佟佳氏，紅袖的神情瞬間凝重了起來，眼中更是閃過一道刻骨銘心的恨意。
紅袖沒有把自己算成這後宮的一員，也並不關心後宮妃嬪之間的那些事，但是對於佟佳氏的一舉一動，她卻格外留意。
她知道她們之間的身份猶如天塹，但是隻要有一絲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毀了她一輩子的女人！
聽紅袖提到佟佳氏，吳雅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吳雅皺著眉道：“不僅僅是最近，據本宮了解到的，從前段時間開始這衛庶妃就偷偷摸摸和佟佳氏勾搭上了，這衛庶妃還旁敲側擊地在皇上麵前替佟佳氏說了不少好話。”
紅袖一愣，思維瞬間跑偏了，不由得脫口問道：“娘娘是怎麼知道這衛庶妃在皇上為佟佳氏說話的？”
據她所知，娘娘在皇上和衛庶妃跟前應該沒有眼線啊，那這麼私密的事情娘娘是怎麼知道的呢？總不能是皇上告訴娘娘的吧！
還真是皇上說的！
吳雅麵無表情地“哦”了一句，道：“是皇上有次下棋的時候無意和本宮提了一句。”
那個死渣男翻她的牌子，都會拉著她做些諸如下棋、寫字等無聊的事，而且每次都閒話一籮筐，她又不能不回話，搞得她不勝其煩。
但是不得不說，從康熙的那些閒話裡，她每次都能得到一些不為人知的信息。
“……嗬嗬，皇上還真是看重……連這樣的事都和娘娘說？”紅袖嗬嗬了兩聲，對皇上的這些小心思不禁好笑起來。
這皇上還真是生怕他們娘娘遭了彆人的算計，發現有一點不利於娘娘的事都趕忙和娘娘說了，還怕傷娘娘自尊還用特意這麼委婉的方式，實在是……
不過看著眼中滿是不耐之色的娘娘，紅袖到底沒有把這事說破。
她算是看出來了，皇上做的越多，娘娘越認為皇上在裝模作樣，就越看皇上不順眼。她為皇上說話僅不會讓娘娘和皇上的關係緩解，反而會加深娘娘對皇上的惡感。
娘娘對皇上的感官都已經扭曲到一個非常極致的水平了，她就不要跟著火上澆油了。
吳雅：“……”
吳雅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紅袖在笑什麼，也自然知道康熙平時和她的那些話並不是真的閒話。
但是越是這樣，她就對這個人越發的厭惡。
明明他才是那個對不起她的人，怎麼現在搞得像是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似的？
忍著心中的煩躁，吳雅不耐煩道：“你有心想那些有的沒的，還是想想這衛氏為什麼要為佟佳氏說話吧！
這衛氏雖然看著溫婉和順，但是能從辛者庫那樣的地方被皇上看重，還能平安生下一子就已經很不簡單了。
這些年來她雖然不是最受寵的那個，但是皇上的寵愛卻也沒有斷過，可是卻引來後宮眾人的嫉恨，就連她的主位娘娘也沒有苛責過她，說明她絕對不是她表麵上看上去那麼良善謙卑。”
說到這裡，吳雅也顧不上對康熙的不滿了，神情凝重了起來。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對衛氏這個人都不是很了解，但是有一點吳雅還是知道的，就是八阿哥的生母，是良妃！也就是說，這衛氏會登臨妃位！
以如此低微的身份還能成為一宮主位，這衛氏不用說，必然有過人之處，絕對不能小覷！
紅袖也不說笑了，神情嚴肅了起來：“娘娘這話說的極是，衛氏這個人一向擅長明哲保身，卻也處事圓滑、誰也不得罪，這也是她雖然出生寒微，但是在這後宮之中卻仍然還能有一席之地的重要原因。
但是現在她卻突然向佟佳氏靠攏，這裡麵必然大有深意。隻是到底什麼原因，就不得而知了。”紅袖的神情有些疑惑。
“除非，佟佳氏許了這衛氏什麼天大的好處！”吳雅的神情有些冷。
“好處？倒也有可能。”紅袖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恩寵？怕不是，現在佟佳氏的恩寵還不如衛氏呢？那隻能是位份了，衛氏伺候皇上多年，卻還隻是個庶妃，想必自己也急了，才想著投靠佟佳氏吧！”紅袖猜測道。
“你太小看這位衛庶妃了。”吳雅搖了搖頭。
“她雖然隻是個庶妃，但是因為生有八阿哥的緣故，享的卻是貴人的份例，衣食無憂。況且她這在這庶妃的位置上也隻是暫時的。
等阿哥長大些，皇上就算是為了八阿哥，也不會讓他的生母的份例過低的，最低一個嬪位是跑不了的。衛氏不是蠢人，不會想不到這一點的。
既然這都是早晚的事，衛氏怎麼可能為了這點蠅頭小利就投靠了佟佳氏呢？必然有更大的圖謀！”吳雅的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
“更大的圖謀？”像是猜到了什麼，紅袖不由地心中一緊。
“嗯，能打動衛氏的，怕是隻有未來天子生母這個身份了。不然我還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理由，能讓這一向明哲保身的衛氏，甘願冒著被皇上猜忌的風險和被惠妃針對的後果也要投靠佟佳氏了。”吳雅冷聲道。
“娘娘，慎言！”紅袖驚道，連忙看了看屋外，發現小寧子把手在門口才鬆了一口氣，隨後想起吳雅剛才說的話來。
“娘娘的意思是，佟佳氏有意抱養衛氏的孩子，所以這衛氏才甘願為佟佳氏所驅使？”紅袖好奇地問道。
“嗯，八九不離十了。”吳雅單手撐著腦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聽胤禛說，這幾個月佟佳氏對他的態度比之前冷淡不少，想來是開始尋覓新的一個、符合她要求的好兒子了。”
佟佳氏會放棄胤禛早就在吳雅的預料之中。畢竟佟佳氏幾次自己作死，讓胤禛對她的印象早已經一落千丈。能保持基本的禮儀和尊重，已經是胤禛他身為皇子的教養了，其他就不用想了。
佟佳氏肯定也看出了這一點，才對胤禛的態度越發冷淡。